“讓江臨川顧好病号,剩下的人拿上武器跟我走!”
颍州城内與上回來時并無二緻,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挂着白幡的人家又多了幾戶,卻更襯得這座城像個死城了。
官府大門緊閉,門前門後皆落下重重重鎖,像是放着别人進來。徐來心下輕嗤,他的破山劍無堅不摧削鐵如泥,這麼點兒小把戲也想困住他,真是可笑至極。
手中破山出鞘,鋒芒寒光乍現,徐來單手持劍,手腕翻飛間不過挽幾個劍花的功夫,那些鎖鍊便輕而易舉掉落下來,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他後退幾步讓開身位,厲聲對身後的兵士吩咐道:“給我撞開這扇門!”
漆紅的大門砰砰作響,眼看就要撞開,裡頭的人似是忽然反應過來,死死堵在門後支撐,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哪兒來的毛賊,竟敢擅闖官府,當心你人頭落地!”
徐來嘴角刻薄地勾起一邊,語氣森森不帶半分溫度:“今日本王闖的就是官府。來人,繼續撞,誰先拿下狗官項上人頭,本王重重有賞!”
将士們一聽撞得更起勁兒了,裡裡外外圍成一堵人牆,結結實實堵在門前,裡頭的人無可奈何隻能拼命撐着。
“讓開!”
幾名兵士扛着木頭疙瘩疾步走來,細看腳步有些踉跄,脖頸上青筋撐得似要爆開,因着用力過猛,一個個眼珠子也突得異常厲害,瞧着有些滲人。
擋在門前的将士們自發躲開,木墩一下一下重重撞在門上,不大一會兒大門便被砸開了一個窟窿。
裡頭的縣令似是慌了,“外頭的到底是何人?本官乃當朝皇後的表親,你區區賤民也敢來官府鬧事?現在收手投降本官可賞你全屍。”
徐來巋然不動,示意手下兵士繼續,木墩猶如叫嚣的野獸般兇悍,不消多久,整個大門便轟然裂開,巨大的沖擊力将裡頭離大門最近的幾個小卒震倒在地。
徐來沉靜的面容霎時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夾雜着腥味的風輕拂過他的發絲,他擡眸,爬滿血絲的雙眼對上裡頭,縣令心頭一凜,不由得想起他方才的自稱,一時不禁駭然,這普天之下敢如此嚣張的王爺除了順陽王還有誰,前些日子聽聞他在祿州打出了名聲,看來今日他是盯上了他這兒了。
“順陽王?”他先發制人,“尊駕今日怎麼有空來下官這兒了,若是下官沒記錯的話,尊駕如今還被朝廷通緝着吧?也不怕下官把這事兒給抖摟出去。”
徐來擡腳輕邁進官府,眼眸微挑:“既然都知道本王的身份,怎麼,一個小小六品官員見到本王也敢不跪?看來是我這位聖上親封的順陽王比不得皇後娘娘的表親尊貴了。”
“你少拿皇後娘娘壓我!”縣令一拂袖子,面上鄙夷之色盡顯,“你一個通敵叛國的逆賊也敢自稱王爺?聖上早就想要了你的命了,沒想到你還挺有膽子。來啊,眼前這位可是朝廷欽點的通緝犯,拿下他的人頭,聖上重重有賞,保你們加官進爵,榮華富貴!”
原本那些小吏還有些猶豫,躊躇着不敢向前,如今一聽這豐厚的嘉賞,一個個眼冒金光,猶如餓狼撲食般湧上來。
徐來對着奚穆使了個眼神,“不要戀戰,搶了藥就走,必要時可以殺人。”
“明白。”
兩支隊伍瞬間打成一團,重金屬的碰撞聲不絕于耳,混亂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已默默溜進了後宅。
“給我殺!通通殺光他們!”縣令躲在重重人牆後頭狀似癫狂,眸中叫嚣着瘋狂之色,在一片刀劍狂舞之中愈加刺耳。
徐來解決了幾個小吏,一腳踹開那幾具屍首,将目光投到縣令身上。
飛濺的血液在他臉上滑落留下痕迹,像是布滿了可怖的傷疤,他眯了眯眼,手腕嘎吱作響,破山在手中震顫,快要壓抑不住身體裡的嗜殺之性。
他右腳在石墩上借力,整個人騰空而起,衆人驚訝間他已飛身到縣令身邊,手起刀落割下縣令的人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許多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徐來一身肅殺之氣,猶如地獄裡頭走上來的閻羅,手中提着個正在往下滴血的人頭,嘴角挂起一個邪笑,他高舉着手中的人頭,那人頭死前像是太過驚駭,面上表情停留在瞪大雙眼那一刻還來不及收起就被人一刀削了脖子,現下一看十分叫人作嘔。
“誰再敢阻攔,這就是下場!想死的盡管上前來,本王這就成全你們!”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過下面,頓時下首一片寒噤,沒人敢再放肆,奚穆利落收繳了小吏們的兵器,将他們扣押在地上。
徐來繼續道:“他是朝廷命官不錯,但我殺了,他若是有冤,就叫他夜半來尋我。今日我殺他,是因為他該死,颍州瘟疫肆虐,他身為縣令不僅無所作為,甚至提前收購藥材斷百姓活路以保全自己性命,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爾等若想活命,還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