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淩亂在風中:“啊?”
那攤主十分善解人意地一揮手,大大咧咧道:“嗐,不用不好意思,你們小夫妻剛成婚沒多久害羞是正常的,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啊,您就知道了,跟自個兒的夫君害羞什麼呀!”
姜逢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不是,難道他沒有澄清嗎,自己不說就算了,他也不說算怎麼個事兒,這不明擺着占她便宜嗎?
“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姜逢弱弱解釋。
攤主又用一種“我懂”的眼神看着她樂呵呵道:“好好好,不是那種關系。不就是小夫妻吵架嘛,我都是過來人了有什麼不懂的,就是吵架了也給王爺帶個回去吧?您給他遞個台階,保準他順着就滑下來了,男人嘛,最好哄了,給他點甜頭,就不知道哪兒是東南西北了。”
“……”
解釋不清了是嗎。
在攤主的熱情推銷下,姜逢還是受不住買了一個。
她暗暗告訴自己,這可不是她要買,是攤主太熱情了,她不買心裡過意不去。
徐來回來時姜逢特意守在門口,見他走近,她開口漫不經心叫住他,狀似随意将手中香囊丢給他。
徐來沒反應過來,本能地接住手中的東西,待看清那是個什麼後他眼睛一亮,“姜姜,你特意給我買的?”
“什麼特意!”姜逢一下揚高了聲調,欲蓋彌彰解釋道,“是我路過那個香囊攤的時候被攤主給攔住了,他好說歹說求着我買的,我又不喜歡這些東西,那就隻能給你了,正好,省的我丢了。”
一起相處這麼久了,徐來自然對姜逢嘴硬心軟的尿性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也不介意姜逢嘴上說得壞,仍舊笑嘻嘻的:“姜姜,你真好,以後你不要的東西都可以給我啊,我要的。”
“……”
姜逢忽地又想起那個攤主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興師問罪:“你怎麼不跟人家澄清我們不是夫妻啊?我一走出去他們都王妃王妃的叫,那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啊。”
“嗯?”想不到徐來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我以為你會澄清的啊姜姜,我這些天上山尋礦,尋了礦又要盯着師傅們煉出來,哪有空管這些?我還以為你早就說了呢。”
“我?”姜逢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這裡有一個人會聽我的話嗎?沒有你他們會理我嗎。”
聽了這話,徐來難得地安靜下來,“會的,沒有我他們也會唯你馬首是瞻。”
姜逢隻當他在說笑,嗤笑了聲并沒當回事,作勢要回房間去。
手腕卻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抓住,她轉頭,徐來拉着她的手腕,言語裡帶了些不容分說的強勢:“姜姜,我會娶你的。”
姜逢耳根一熱,不自在地掙脫開他的手,低罵一聲,“有病!”
心情頗好地看着姜逢落荒而逃的背影,徐來不厚道地笑出聲:“姜姜,我很喜歡你特意給我選的香囊!”
姜逢腳步一趔趄。
煉鐵是精細活兒,急不來,更何況煉完鐵之後還得鍛造成兵器,更加需要時間,徐來索性坐鎮府衙,盤踞一方勢力,為自己增添幾分勝算。
颍州少水,百姓們能依靠的幾乎隻有馬盤河這一處水源,但雨季多澇極易決堤,是以這裡的百姓吃水也是一項非常讓人頭痛的事情。
徐來想着,至少得先解決這個問題,不然往後若是再次決堤,恐怕又會帶來天災。
他帶了隊伍過去先查看一番,發現河堤隻是暫時被堵住,圍擋裡頭的水不傾洩出來,但這隻是緩兵之計,絕不是長久之策,治水須順水,若背水而行,早晚要出事。
徐來長歎了一口氣有些頭痛,之前奚穆跟他說的時候他就有所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副糟糕模樣,這是個大工程,得一步一步來。
他卷起褲腿淌着水去看了一遍,發現這裡的堤壩是以竹篾為兜,内附鵝卵石,逐層累疊而築成的,雖說能保一時太平,但倘若一遇到洪峰就很容易決堤。
不能隻是堵,有些地方也需要疏。
但疏到哪兒去呢,這又是一個難題。
晚間飯桌上徐來便将這個問題丢了出來,本想着大家一同讨論讨論,但姜逢卻咬着筷子很快有了想法:“我這幾天經常出門去逛,對颍州地形大緻有了些了解,不過……你有地圖嗎?”
“有。”徐來點頭,起身給她拿來地勢圖。
姜逢指了指其中某一處,問道:“這是長潼山?”
“嗯。”徐來看了眼,說道:“長潼山挨着馬盤河,一直以來馬盤河在經過長潼山時都會被阻擋,但長潼山地勢不高,每逢雨水暴漲,長潼山就阻擋不住馬盤河的河水了,颍州地平,每逢此時河水便會直入颍州引發洪災。”
“但當馬盤河水小時,又會被長潼山完全擋住,水進不了颍州,這時颍州又會變得十分幹旱。”
江臨川歎了口氣,“還真是啊,你說這長潼山也忒會挑地方長了,長也不長好看些,叫人膈應。”
“你覺得……”姜逢思忖了一會兒,問道,“若是把馬盤河一分為二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