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南和張子堯同院不同系的,所以宿舍挨得很近。
同一棟同一層,走廊裡拐個彎就到了。
林序南平時不怎麼去,主要是不想讓張子堯受閑言碎語的困擾,存在感刷多了就容易敗好感。
他先回了趟自己寝室,昨天買的藥還剩一些。
林序南拿了體溫槍、感冒沖劑和一盒布洛芬,又順手拎了一瓶熱水過去。
禮貌地叩了三下門,裡面有人給他打開。
那人個高、肩寬,站在門口微微擋着屋裡的光,林序南需要稍微擡頭才能看向對方眼睛,那一瞬間的壓迫感不言而喻。
京大的寝室四人間,這是他不太熟的那個。
張子堯的室友林序南隻和其中兩個打過交道,昨晚的酒局那兩個也去了,給他開門這個不怎麼喜歡玩,過去的一年裡,林序南沒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場合裡見過對方。
不過不熟歸不熟,但認識還是認識的。
畢竟是他們院的學神,憑借着變态的績點和漂亮的臉蛋,開學僅一個月就讓“江崇禮”這個名字刷爆表白牆。
不過林序南覺得長得也就那樣吧。
“謝謝。”他禮貌地道謝,
江崇禮垂着眸,視線掃過他手上拿着的東西,沒什麼交流的意思,隻是輕輕“嗯”了一下就回自己的座位上了。
林序南轉身把門關上。
他往裡走,寝室裡似乎隻有江崇禮和張子堯兩人。
張子堯正在床上躺着,聽見床下的聲響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林序南隻好先把東西放在桌上,再湊到床頭小聲問他:“子堯,你的頭還疼嗎?”
張子堯的床位和江崇禮的相鄰,由于梯子的設計原因,張子堯的床頭對着江崇禮的床尾。
林序南站在張子堯的床頭喊人,就幾乎挨着江崇禮的身側。
正卡着耳機的江崇禮擡了下眼。
張子堯模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疼還是不疼。
他似乎翻了個身,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我帶了體溫槍,你量一量發不發燒。”
他高舉着手臂,停了有幾秒,張子堯這才接過去。
36°7,不燒,林序南放下心來。
“我給你沖杯感冒沖劑,你先喝了。睡一會如果頭還疼,就再吃顆布洛芬。”
林序南拿了張子堯的水杯,去衛生間清洗後把沖劑沖上。
還是像剛才那樣,他又舉着被子往床上遞。
張子堯這回沒接,隻是說不想喝。
“生病就是要吃藥的,”林序南輕聲哄着,“不燙,也不苦。”
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張子堯說話,通常都是在對方心情不錯且周圍沒人的時候,張子堯高興了就聽着,不高興了就皺眉頭。
林序南通常看他表情掂量着要不要繼續,但現在不太能看見,他就沒接着說。
“放那吧,”張子堯聽語氣應該是不高興的,“我睡會兒。”
“好吧,”林序南隻好把杯子拿下來,“我給你帶了一瓶熱水,用完了你告訴我,我再給你打。”
這回張子堯隻是“嗯”了一聲。
林序南沒再自讨沒趣,把杯子放下後就離開了。
片刻後,寝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
另外兩個室友拎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往張子堯的桌上一放,說是方雨晴讓帶來的。
張子堯隔着床簾應了一聲,依舊是之前那樣有氣無力。
“你買這麼多藥?還有熱水?剛看見林序南了,不會是他送過來的吧。”
“羨慕啊,”另一個室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男女通吃。”
“你羨慕的是男女通吃嗎?你羨慕的是被方雨晴倒追吧?”
“方雨晴也不能把熱水打好了放你桌上,我是成年人,我選擇全部擁有。”
男生寝室裡的話題不超三句就要走歪,兩人聊着聊着笑到一起去,江崇禮摘了耳機,合上電腦。
“不過談戀愛還是妹子好,”他們最後做出總結,“隔壁院好幾個人追方雨晴呢,你注意着點!”
張子堯罵了句滾:“别煩我。”
江崇禮提起自己空了的水瓶,出門打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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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堯的感冒拖拖拉拉了幾天都沒好,時不時咳嗽兩聲,隐約還有加重的意思。
林序南不放心,在一次聚餐中跟過去,提醒張子堯少吃辛辣,不要喝酒。
但張子堯沒聽他的,甚至可以說壓根就無視了。
這麼多人湊一起不可能不玩起來,林序南看着張子堯糟蹋自己的身體,心裡難受,就起身出了包廂,去走廊盡頭的陽台上吹風。
他低頭聞聞身上的煙味,眉頭蹙得老高。
林序南上輩子可能是屬狗的,嗅覺特别敏感,他不抽煙,也不喜歡異味異味,除了煙草還有香水,太重的話他就想打噴嚏。
現在逃出來也算是透一口氣,林序南閑着也是閑着,盤算着要不要再去買點藥。
他怕張子堯晚上難受起來沒得吃,或者亂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