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訓練場距離私塾還有些距離。
與尋常禦三家的訓練場一樣,除了基礎設施跑道、棒球館、體術室和劍術館外,還有專門的咒靈場。
但禅院管控森嚴,男性可以随意進出,女性則需要特定、通過上報得到允許後才可以進入。
禅院直哉作為【炳】的預備首席隊長,無論是體術還是咒力,在訓練場上大放異彩簡直是輕而易舉的。
隻不過……今天的直哉大人心情似乎有些糟糕。
“隻是這種能力了嗎?哈……雜碎。喂———下一個誰來。”
衆人抱着木劍,誰都不敢說話,隻得看着被禅院直哉打到跪在地上捂住腹部不斷抽搐的旁系子弟,甚至有一個正伸着脖子幹嘔着。
禅院直哉的動作很快,可能因為咒術的緣故,繼承了禅院直毘人的投射咒法,幾乎沒有躲避的動作,而是發洩一樣一味的進攻。
隻不過……總感覺每一次直哉大人跑動的時候,胸口好像有什麼像布料一樣的東西在飛舞着。
但因為直哉的動作太快了,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直哉領口的是什麼東西,自己已經痛苦的趴在地上了。
隻有直哉的其中一位好友注意到了異樣。
“直哉君。”好友靠近了他,像是經過了很久的思想鬥争一樣,看着他的上衣緩緩開口。
“你上衣的扣子……額啊!!”
好友話未說完,腹部已經受了一拳。
禅院直哉面無表情收回手,雖然垂下了袖口,但手心依然握着拳,像是時刻準備補刀怕他沒死透。
“哦,是你啊藤原。你剛才說什嚒?”
藤原冷汗直冒,彎着腰捂着小腹擡起頭。禅院直哉黑色的身影像一座大山矗立在他面前,琥珀色的瞳孔傲然睥睨。明明是與尋常無異的表情,可是越往下,越有些不對勁。
領口。
禅院直哉最上面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
但凡能稱得上某咒術師家族的子弟,雖然在禮節方面,沒有像女人一樣那麼多限制和規矩,但作為禦三家之一的、還是繼承子的家族長子,在公開場合公然解開扣子,不管是處于什麼原因,都是極其失禮的。
男人的确沒有貞潔這一說法,但是直哉這個行為……
藤原的視線移動向下,移動到禅院直哉喉結的位置。往日的直哉不論什麼時候,内襯的領口一定是系到最上面一顆的。而今天卻解開了扣子,雖然隻是解開了一顆,但少年白皙的脖頸下,核桃一樣凸出的喉結……額啊!!
藤原又受了一拳,這一次他連胃酸都吐出來了,後背被冷汗侵濕。
“等等!直哉大人,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啊!”藤原跪在地上,朝直哉伸出手。
“藤原,你的眼神,太惡心了。”
禅院直哉擡腳,狠狠踩在他的手上。
完全像聽不見腳下人的哀嚎一樣,禅院直哉冷着臉,攏着袖口,眼皮放空的看着某一處,腳下不停,依然踩在沙地上碾壓着。
早川宮野。
禅院直哉放空的視線,在看訓練場外的早川宮野。
她和一個年齡相仿的女孩交談着什麼,直哉猜測是某一個炳成員的妾室。似乎聊到有趣的地方了,早川宮野捂着嘴笑起來,眼睛都笑的彎彎的。
啧…
裝神弄鬼的臭婊子……!
要不自己中了早川的什麼下三濫的咒術,渾身無法動彈,否則當時早就掐死她了!
他隻好假意委曲求合,早川才放開了他。
“因為很喜歡直哉的臉,所以想再多往下看一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那麼……是我來,還是直哉君自己來?”
依然是輕飄飄的語氣,甚至在說到後半段時,還看着他亮了亮眼眸。
又是這種……綿羊一樣溫順的表情,嘴裡說着最恐怖的話語。
禅院直哉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教室的了。
隻記得早川上下掃視的眼神,挑逗般滿意的眼神,像是在觀賞什麼一樣,嘴角勾起的不明所以的微笑。
賤人……
早川宮野,這個賤人!
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訓練場上,禅院直哉踩在藤原手上的腳越來越用力,像是把腳下的人已經想象着換了一個人一樣。
想象着她在自己腳下哀嚎、身軀在自己腳下顫抖、綿羊一樣跪在他面前。
直到自己的小腿已經開始發酸了,直哉才收回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