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師弟。
這七個字像是煙花一樣在繁蕪耳朵裡炸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酒後胡言亂語?還是假借醉酒的試探?
繁蕪隻遲疑了片刻,笑着回答:“師兄說笑了……”
“我沒開玩笑。”太乙真人一字一句認真道。
【完了,要遭。】
【吓得我縮在被子裡扣字。】
太乙真人擺了擺手,笃定地說道:“我家師弟我豈能不認得?他往日最是嫌棄我飲酒,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我喝了一葫蘆酒?”
繁蕪的神經也緊繃成了一根弦,她靜靜地望着對方,手心冒出細汗。
這……掉馬來的措不及防……
完全就不在她的意料範圍之内啊。
太乙真人眨了眨眼,“你是師弟派來的人,對吧?”
太乙真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提及他的師弟,他的眼睛裡像是陡然生出萬裡星河,臉上也露出笑意,“難道是師弟捏的傳音人偶?他又閉關修煉了嗎?”
“怎麼吒兒七歲生辰禮,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也缺席啊……”太乙真人話中難掩失落。
見她沒有回應,他又問:“難道這也是不可說的天機嗎?”
繁蕪愣了片刻,笑着點頭。
【啊,自己吓自己~(敲木魚)】
【吓鼠我了,幸好他自己會腦補。】
太乙真人得到回複,仰頭呼呼大睡。
見他呼吸平穩,繁蕪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他沒有刨根究底地問下去,不然她很有可能會被當成假冒他師弟的精怪,被他給抓起來。
翌日,傍晚,酉時。
夕陽西下,正是惬意休閑的好時候。
而整個李府熱熱鬧鬧的,大設宴席,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李大人和殷夫人在迎客,來往慶賀的賓客絡繹不絕,看得出來,在陳塘關,哪吒一家人深得民心。
繁蕪嘗試把睡的跟頭豬一樣的太乙真人拽起來,但是失敗了,拽不動,根本拽不動。
察覺到沒有危機,繁蕪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她躲在安靜的角落嗑瓜子。
“這次的任務,還挺休閑的,也沒有生命危險,更沒有社死現場。”繁蕪笑着跟彈幕唠嗑。
【一身班味的我,怎麼敢碰無事一身輕的你……】
【來人,把她抓起來,找個班上。】
【樓上,疑似加班瘋了??】
【像武吉那樣的天賦型選手,不可多得。社死名場面,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複刻的。】
“師叔?”忽然,她身後傳來一陣軟軟糯糯的小孩聲音。
對方的聲帶還沒發育完全,聲音有些雌雄莫辨。
繁蕪放下手裡的一把瓜子,轉頭看過去,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孩出現,他腦袋上還用紅繩綁着兩個小揪揪,喊她的人,是哪吒。
繁蕪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笑問道:“吒兒,怎麼了?”
“昨日托師叔照顧師父,有勞師叔了。”哪吒擡手作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小大人。
看的她心裡軟軟的,繁蕪眉眼彎彎,臉上流露出笑意,她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條手鍊,手鍊上鑲嵌着五顆彩色的石頭。
這是她花光了所有的積分,從系統商店兌換的,在危機時刻,或許能保他一條命。
雖然平時挺雞肋的,也不能當法寶,就隻能系在手上當一個裝飾品。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把項鍊送給哪吒,以防萬一。
“師叔,這寶物……是否過于貴重了?”哪吒沒有接過手鍊,而是靜靜地看着綠寶石的寶石。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條項鍊上系着的石頭,與他心有靈犀……
“豈會?吒兒自然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繁蕪笑着說,她手指輕輕一點,手鍊就自動系在了哪吒的手腕。
哪吒笑了笑,乖巧地道謝:“多謝師叔。”
“還有這個,一并帶上吧。”繁蕪又變出了一串山鬼花繩腰佩,系在了哪吒的腰帶上。
看似是腰佩,實則是幾張保命的符篆。
繁蕪不知道在這本爛尾衍生文裡,哪吒的結局會是怎樣的,但是,既然小孩喚了她一句師叔,她自然要事事為他思慮周全。
将符篆交給了哪吒,與此同時,繁蕪的掌心出現幾道符文,隻要符篆燃燒,她就能察覺到,也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哪吒走過去和父母一起迎接賓客,繁蕪則是去了太乙真人的房間,拽了拽睡的好似死豬一樣沉的太乙真人。
“師兄,吒兒的生辰到了。”繁蕪推了推太乙真人,“起床了。”
“啊……我再眯會兒。”太乙真人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夢中嘗到了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