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事點了點頭:“我說了。哪怕是不實傳聞,也該還郁燦一個清白。”
有同事小心地探究道:“那你在陸氏的時候,這個傳言傳得怎麼樣?”
“沸沸揚揚的,幾乎看到郁燦升職的人,都在私下裡傳播。”
“其中也包括你嗎?”
此話一問出,問問題的同事就被打了一下。
“不是你有病吧。人家都過來這邊兒了,你還管在那邊傳的閑話做什麼?”
新同事并不在意這樣冒犯的問題,她腼腆地說道:“我沒有傳,我就是覺得這個傳言難辨真假,可是繼續待下去,我又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就跳槽了。”
“那郁燦會不會是被傳言影響的啊?”
“大概不是。因為,我走的時候,那一陣是鬧得最厲害的,涉及到一些考核之類的。傳言鬧得最兇的時候,郁燦每天都是雲淡風輕地來上班,對每個人都會燦爛的微笑。她不太像是那種被傳言影響的女孩子。”
同事們不禁心疼道:“那樣美好燦爛的女孩子,怎麼會突然想不開呢?”
“對啊,這個社會對女人好苛刻。爬床的男人那麼多,也沒見受什麼懲罰啊。況且,還隻是傳聞。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陸修慈還沒結婚呢吧!”
“據說是沒有。不過,陸修慈夠神秘的,接管陸氏集團這麼多年,竟然連一張照片都沒傳出來。”
“他都不參加活動的麼?”
“那肯定是參加的,隻是不想讓咱們這些人看到真容罷了。人家那個圈子裡的,肯定還是有認識他的。”
聽着同事們的議論,溫袅對陸修慈的印象,越來越不好了。
她覺得這個人簡直是魔鬼般的人物。
不幹人事。
更讓她覺得莫名荒誕的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還叫修慈……
也是,就是沒有慈,所以才要修慈。
真的太離譜了!
有同事問道:“那個,郁燦和陸修慈的傳聞,是怎麼傳出來的?陸氏集團越往高層,勢力越是錯綜複雜,總不能随便挑個權力最大的,就安在人家小女孩兒身上了吧。”
“這倒不是。好像是有人看到過郁燦從陸修慈的别墅出來,而且,往往陸修慈去哪裡出差,郁燦不久後就會被派往那個地方。”
衆人聽完後,又是一陣歎息。
“就算這事兒是真的,也不關小女孩兒的事吧!”
“郁燦跟你同一年進公司,又是應屆生,也不過才二十二三歲。那個陸修慈他媽的,都三十五,老男人一個了。”
“就是就是,小女孩兒遇到這種事能怎麼辦?肯定是陸修慈威逼利誘,誰知道他私下裡怎麼脅迫郁燦的?”
溫袅越聽就越是心驚。
她更希望,郁燦從來沒有遭遇過不好的事,也不想她被一個神秘莫測的老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郁燦隻比她小個兩三歲,她很同情像她這樣的女孩子。
如果剛一開始,她來的是千羽文化傳媒就好了。
可轉念一想,又頓時萬念俱灰下來。
千羽文化被陸氏收購,全員被裁,郁燦還是要重新找工作。
人生真的好艱難,隻是想有碗飯吃,為什麼要被命運這樣捉弄呢?
溫袅逃避一般地,跟羅子魚依偎在一起,疲倦地閉上眼睛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會被關多久,也不知道即将面臨怎樣的懲罰。
不過,無論面對什麼,她都已經不是很在乎了。
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爸媽。他們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溫袅在這間屋子,一直睡到了大半夜。
她是突然被凍醒的,醒來發覺身邊空無一人。
鐵欄杆前面,站着一個人,手裡夾着個公文包。
“溫袅小姐,請你出來一下。有些事,我想我們可能要談一談。”
溫袅看向開鎖的人,小聲地問道:“我的同事們呢?”
“都放出去了,陸氏沒有過多追究,隻有你的事,比較麻煩。”
溫袅被帶到一張小桌子前,拎着公文包的男人,坐到了她的對面。
“溫袅小姐,鑒于你的照片在網上大肆傳播,已經對我司的名譽造成了嚴重的侵害。根據法律條例,我司可向你索賠企業形象維護費五個億。”
溫袅不是被吓大的,但她确實被吓到了。
本來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身邊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同事們都離開了,隻有她還留在這裡。
關鍵是,她除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什麼不好的事情都沒有做。
怎麼就問她要五個億了?
天啊,到底還要不要讓人活了,實在不行,她也去陸氏集團跳一下算了……
溫袅聲音顫抖地回應:“我、我不知道什麼照片。”
律師拿出手機給她看,恰恰是之前她在公交車上,被羊毛卷阿姨拍下的那張。
驚慌失措的神情,配上半張腫脹的臉,還有衣服上的血迹,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小可憐。
在她那張圖片的配文下,還有羊毛卷阿姨聲情并茂地描述。
陸氏集團快被網民罵化了。
本來,按照陸氏集團原本的計劃,圍攻自己樓下的鬧事者,都是要被關進去的。
剛好可以以這個消息,壓一壓跳樓的員工。
可沒想到,就是溫袅的這張照片,激起了網民的逆反心理,鋪天蓋地的謾罵聲,朝着曾經無一敗績的陸氏集團襲來。
羊毛卷阿姨,雖然發布了不實消息,但是弄巧成拙,倒也救了公司的同事們。
隻有她,面臨五個億的賠償。
溫袅怔怔地望着對方律師:“我、我沒有錢。我今天,去陸氏集團樓下,坐的都是公交車。”
律師聽完有些繃不住,他為陸氏集團打了這麼多年工,遇到的都是些難纏的客戶。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溫袅這樣好說話。
他從包裡拿出一份協議。
“溫袅小姐,關于您的收入情況,我們已經了解過了,所以您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