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痛吧。
葉知叢額角碎發一翹,“那你抽吧。”
不知道挨抽有沒有用。
陸放偏頭看了他一眼。
葉知叢低頭,眼睫一垂,偏開審問與探究的視線,頂着那顆圓潤的腦袋等着領罰。
陸放擡手在人腦袋上摁了一把。
沒見過找抽的。
那軟鞭材質特殊,浸過水,一鞭下去全是内傷,葉知叢這樣的扛不住一下,能直接給人疼暈過去。
他看着那張細皮嫩肉的臉,想把那鞭子扔遠點,别糟蹋了這麼漂亮的人。
“今天不抽你,”陸放摁着人揉了一把,“攢着,再犯錯一起算。”
葉知叢看着人起身離開,背對着他說“回去睡覺。”
這又往畫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頓了頓磨蹭着起身,乖乖跟着陸放回房間。
“你也要睡覺啊。”
陸放擡眸,“我不能睡?”
葉知叢又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自從住進來之後他還沒見過陸放睡覺,猛地見人上床,一時驚奇,沒反應過來。
他洗漱,換睡衣,脫鞋,拖着一雙細瘦腳踝鑽進被窩裡。
陸放倚在床頭看書,等他窸窸窣窣地動作停下,擡手關掉床頭燈。
“現在是淩晨一點。”
葉知叢耳朵尖兒一動。
“睡不着也算犯錯。”
“?”
葉知叢都做好了幹熬一宿的打算,他哪裡在這個時候睡着過?
他又往被子裡縮了縮,小聲“哦”了一聲。
淩晨三點,葉知叢聽着陸放平穩呼吸,小心翻了下身,蹑手蹑腳地下床,準備躲到畫室裡去。
可人剛走到門口,視線驟然一亮,身後的床頭燈被打開,葉知叢僵硬轉身,看到陸放單手撐着床沿起身,那臉色比睡前還要冷上幾分,不鹹不淡地問他:
“默默死犟是吧?”
“。”
“過來。”
葉知叢趿着拖鞋往床邊挪。
“你現在不睡,明天白天也不許睡,”
頓了下,陸放補充:“正好明天我不去公司,你就跟着我,我盯着你。”
斷了葉知叢白天補覺的後路,葉知叢還沒來得及反應。
“你要能熬得住,你就熬,自己考慮。”
葉知叢想了一會兒,點頭,“哦。”
?
陸放看着那道瘦薄身影溜溜達達走出卧室,不久後傳來畫室門關的聲音。
呵。
原來是明目張膽地犟。
行。
早七點,葉知叢便被人從畫室喊出,洗漱早飯換衣,跟着陸放上了車。
車輛晃得他昏昏欲睡,陸放卻時不時地戳他喊他,他強撐着困意腦袋都要耷拉到腿上,陸放卻好似沒看到似的,把他弄醒也不和他說話。
九點半,高爾夫球場。
冬日的太陽暖得他睜不開眼,他跟着陸放,球童就抱着杆兒跟着他,叽裡咕噜說了什麼也聽不清,站在草地上硬聊。
走路走得他腿軟,腳下都發飄。
午飯,趁着陸放洗澡換衣服的間隙,葉知叢好容易打了個盹。
可陸放速度太快,葉知叢隻覺自己剛閉眼,人又被弄醒了。
下午兩點,看起來和他一樣困的範珩也眯着眼出現在他面前,困得都胡言亂語了,問他:“建中街的後江上那家賣藍牙的好吃嗎?”
葉知叢:“?”
沈楓然給了他一拳。
三點,範珩炫完了一桌餐食,拿着台球杆出戰,那架勢仿佛要把黑八穿杆上燒烤。
葉知叢不會玩,原本是半耷拉着眼皮看着沈楓然和别人戳,陸放處理完工作的事情後折回,摁着他的後頸也把他推到了桌前。
“我教你。”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耳熟。
範珩起哄:“陸哥上場,不押點兒什麼?”
陸放搭在葉知叢後腰上的指腹稍加用力,輕笑聲掃在葉知叢耳梢。
“輸了挨抽。”
葉知叢:“……”
範珩吱哇亂叫,“陸哥!我最近沒得罪你吧……”
葉知叢拖着困得快要轉不動的cpu,小小地思考了一下。
我得罪他了?
也沒有……吧。
腰上被人拍了一巴掌,葉知叢茫然回神。
陸放握着他的手腕,摁下他的脊骨,那雙好看的手撐在綠色絨布上,架着杆與他指縫交融。
“看着。”
一杆入洞。
陸放站在他身後,隔着衣物布料,葉知叢莫名覺得脊背有些燥。
他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學沒學會打球。
耳邊隻剩下陸放沉靜地嗓音,說晚上還有别的安排。
“不許睡。”
葉知叢“好哦”不出來了。
他皺着一張臉拖着邁不動的步子跟在人身後。
陸放側目看了他好幾眼,蓦地淡笑一聲:
“這不是有脾氣嗎?”
裝什麼乖。
葉知叢玩不動了,腦袋都不在了。
終于在六點半,沈楓然嚷嚷着要轉場轉場的時候,扯了扯陸放的小臂,悶着鼻音直白說出訴求:
“我不想去了……”
“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