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大賽給了選手充足的時間準備。
在第二年的夏初才正式開始。
決定選曲的前幾天,陳苦夏來到了宿淙玉的大學。
他來的時候很不巧,暴雨如注。
整座大學都陷入了世界的陰影中,路上行人稀少。
陳苦夏隻是簡單套了件單薄的黑色沖鋒衣,将帽子壓低到近乎遮蓋住他一整張臉。
他茫然地走在空曠的林蔭道下,沒有撐傘。冰涼的雨水混雜着酸澀、沉悶的氣息,打濕了他全身。
可他并不在乎。
陳苦夏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又有點癡傻。
自從宿淙玉離開之後,他就沒有再主動去找他。他不想去打擾他安穩的生活——
至少在他處理好父母離世遺留下的問題之前。
隻是,他心裡還抱着一絲僥幸,所以他來到了這裡。
即使,他不知道宿淙玉的宿舍,不知道他的課表,也不知道他的生活軌迹。
但他還是想要來看看,宿淙玉生活過的地方,走一走他可能走過的路。
或許,陳苦夏掠過的操場,宿淙玉曾在這裡體測過。不知道那漫長的一千米,他那孱弱的身子能不能挺過去。
或許,他說不上名字的教學樓,宿淙玉曾在這裡考過試。那難熬、緊迫的期末周,陳苦夏想,他一定出彩的全科通過了。
或許——
陳苦夏蹲下身,看着主動蹭過來的玳瑁小貓,眼底柔意一片。
“咪咪,你有見過宿淙玉嗎?就是那個看起來就很溫柔、很好看的男生。”
“......”
咪咪沒說話,隻一個勁的扒拉着陳苦夏兜裡揣着的幾根火腿腸。
那是他今晚的晚餐。
沒辦法,為了準備歌曲大賽,他幾乎将所有的錢都賭了出去。整個人落魄、貧窮。
就這樣,他竟然還敢來找宿淙玉。
陳苦夏苦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他歎了口氣,将一根火腿拿了出來,剝好包裝送給了小貓。
“咪咪,這可不是白吃的。等你見到了我說的那個人,可一定要記得替我說些好話啊,讓他對我的第一印象好一些,不然又要被當做流氓了。”
陳苦夏揉了揉貓咪的腦袋,回憶裡閃過那次的意外場面,無奈一笑。
待他起身後,雷聲乍現。亭子旁的草叢邊,赫然站着一位撐着傘的少女。
二人視線意外相撞,少女表情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恐慌。
又被當做壞人了。
陳苦夏心想。
他垂下頭快步離開,未曾想卻被叫住——
“你、你好,我不是故意聽你的碎碎念的。”
“但我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宿淙玉。”
“他是金融1班的,宿舍應該在8棟。”
“......”
後來,陳苦夏的兜裡連一根火腿腸都沒有了。
他把剩下的全送給了少女,當做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