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嚼着蘋果覺得不解氣,慢悠悠說:“我媽剛剛催婚呢。”
“你才多大就催婚?怎麼可能,瞎扯。”
“真的。”
蕭尚淩見楚桉神色嚴肅,眼裡的笑意褪下,但嘴角還勉強扯着:“嗯……也有可能。前兩年春節,你媽媽還拉着我看小孩的短視頻呢。”
楚桉想起那個春節,就是他海邊表白未成的那年。除夕當晚,他要去參加春晚,就把父母接到了北京。春晚這種重要的工作,蕭尚淩一直跟着他。結束之後,他就順便把蕭尚淩也拉去了酒店。大家還一起吃餃子,拍照片。
楚桉放下蘋果:“她當時還說什麼了?”
“就那些話呗。問問你有沒有談女朋友的打算啊,讓我幫忙留意着點。”
“她當時不知道我們的事兒。”楚桉突然想到:“所以,你沒答應和我在一起,是怕我爸媽不同意?”
蕭尚淩沉默片刻:“一部分原因吧。你知道當時阿姨拉着我的手,給我看小孩抓藍莓。還說,不知道你的孩子,會不會也長得像你一樣好看。我真的沒辦法說……”
父母和子女永遠都在互相付出和虧欠。
如果楚桉和父母關系不好,倒還容易說出口些,後果不過是關系更差。但楚桉很小年紀就獨自出去當練習生,他父母對這唯一的兒子少了打罵教育,多了心疼和關心。
楚桉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人生,也是楚衡和陳靜茹孩子的人生。
“雖說我媽發現我們倆的事兒是個意外吧,但其實以前我也一直刻意瞞着他們。怕他們知道之後傷心,接受不了。”
楚桉發覺蕭尚淩的情緒有些低落,握住他胳膊 接着說:“那次回家,臨走之前,我媽問我,是不是非你不可。她說,要是你對我不好的話,就算了。”
楚桉也歎了口氣,晃晃蕭尚淩:“你能聽出來她什麼意思吧?就是,隻要我開心,談男生也沒關系。可能我當時真的看起來要死了,我爸媽也不忍心。”
蕭尚淩看着楚桉輕聲道:“我現在道歉……你會生氣吧?”
楚桉撇撇嘴:“那你就不要道歉啊。我是想和你說,他們已經知道了,傷心過了,這是既定事實。我去當練習生的時候,他們也不同意,後來他們說,你喜歡就行,自己不後悔就行。
“後來我就想,要是他們真的逼我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結果大概率是雞飛狗跳。他們看到我過得不好,隻會更長久的難過。所以……不要道歉,對我好一點。”
蕭尚淩哄小孩一樣拍拍他的手:“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楚桉盯着他看了一瞬,忽然起身把他撲倒在沙發上,用頭在他頸側一頓亂蹭,蹭炸毛了才小聲說:“不好。”
應該把他推開,蕭尚淩手已經放在楚桉肩膀上了,可就是沒舍得推。他也怕看到楚桉受傷的眼神,拒絕他真的是件很難的事情。
蕭尚淩最後隻是順了順楚桉的後腦勺:“起來吧,我去做晚飯。”
楚桉聽話地起身:“我去把舞學了,這樣下去真的會胖死的。”
***
天色昏暗下來,楚桉打開練舞室的燈,先拖了一下地闆。
舞蹈楚桉看了一遍,難度不大,三個小時就可以搞定。但這個時候練舞不是個好選擇,排練怎麼也要半個月後。現在練好了,到時候也會忘。
他坐在跑步機上,等地闆晾幹。那幹點什麼呢?楚桉打開微博,用小号搜了一下當年《Rose Lover》的舞台。
如果再跳一遍……楚桉心裡的小惡魔冒了出來,他就不信蕭尚淩能無動于衷。
看自己和好隊友跳調情的雙人舞,真的是令人腳趾摳地,楚桉幾乎看幾秒停一下。四年前的舞台,楚桉有種上輩子跳的感覺。
楚桉把音量調到百分之五十,特意出去關門,試聽了一下客廳能不能聽到音樂。确認不會被蕭尚淩發現,才回到屋裡。
試着跳完一遍,楚桉尴尬得想原地去世。這種動作和表情,現在再做,實在是……油膩得不行。
楚桉鮮少地懷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老了?
他思來想去,不能跳這個。他跳完這個,蕭尚淩絕對會笑倒在地上,并在未來一個月,不斷拎出這個舞嘲笑他。
楚桉連忙删除搜索紀錄,然後把伴奏也全部删掉,最後把剛記下的舞蹈動作也從腦子裡删除。
楚桉獨自郁悶了一會兒,去書房翻出來一個小狗U盤。裡面存了幾首歌,是他之前編的作品,不過都是半成品。後來拍戲太忙,也就沒再做下去。
他把U盤插到音響上,播放名為《Great waves》的文件。
楚桉随着音樂跳了一段,發現這些動作怎麼和剛才那個舞,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
楚桉洗完碗,又想往練舞室鑽,被蕭尚淩叫住:“剛吃完飯别跳舞,回來。”
楚桉隻能坐回沙發上,百無聊賴刷了會兒手機:“遞過來的劇本有好玩的嗎?”
“什麼叫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