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尚淩雙手支着洗手台愣神,從封樓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這點心思肯定瞞不住,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一分多鐘的舞,就能讓他露餡。
兩年來他不停地躲着楚桉,因為他太清楚,隻要他們相處時間一長,絕對又會回到暧昧不清的關系裡。就像種子遇到合适的溫度、水分、土壤就一定會發芽一樣,蕭尚淩對此無可奈何。
楚桉在客廳一邊哼歌,一邊拖地。聽到浴室門開了,立刻轉過頭,和蕭尚淩大眼瞪小眼對上視線。
楚桉眉眼的笑意收都收不回去,安靜了好一會兒,他試探道:“你要……睡了嗎?”
蕭尚淩手裡攥着毛巾,眼神落在地闆上:“才九點多。”
“哦。”
“拖地幹嘛?”
楚桉愣了愣:“有灰。”
又是一段奇異的安靜。
楚桉提議:“你要是不睡的話,我們看電影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兒能幹。”
蕭尚淩松了口氣:“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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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洗完澡,換了一件寬大的白短袖,關掉客廳的燈,坐到沙發上。蕭尚淩離他遠遠的,坐在旁邊單人沙發裡。
楚桉沒說什麼,把平闆裡的電影投到電視上。
電影一開場就是不可描述的畫面,蕭尚淩扶額:“哎呦,你不要搞我了。換一個吧。”
楚桉理直氣壯:“這《春光乍洩》,又不是亂七八糟的片子。你讓我多看電影的。”
不可描述的畫面配着喘息的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楚桉偷偷去瞟蕭尚淩,心思還沒放到電影上,就已經飛遠了。
畫面變換,楚桉不經意開口:“我想喝水。”
蕭尚淩也根本沒心思看電影,聞言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楚桉立刻換到單人沙發坐下,假裝看電影看得入神。蕭尚淩走了兩步,看到楚桉換地方,頓住腳步。
楚桉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是來治蕭尚淩的。
蕭尚淩挪到楚桉身邊,把陶瓷杯遞給他。
“嗯?熱水?”楚桉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裡面加什麼了?味道好奇怪。”
蕭尚淩隻能坐到大沙發上:“隻有蜂蜜啊。味道奇怪嗎?不會過期了吧?”
楚桉端着杯子,屁颠屁颠坐到蕭尚淩身邊:“你自己嘗。”
蕭尚淩轉頭看到憋笑的楚桉:“滿意了?蜂蜜水喝完,看你的電影。”
楚桉嘿嘿笑了兩聲,終于老老實實把目光放到電視上。
電影裡的小屋子破破爛爛,男人們抵死糾纏。昏黃的暗綠的調子,讓楚桉有些昏昏欲睡。他慢慢朝蕭尚淩那邊靠過去,把一部分重量壓到他身上。
“哥,我們也去阿根廷玩吧。聽說那裡是離中國最遠的地方。”
熒屏的光在蕭尚淩臉上閃爍:“阿根廷……你現在能走出這個屋子,我管你叫爸爸。”
楚桉不滿地拱了他一下:“怎麼可能永遠都不解封。”他語氣一轉:“沒關系。反正去阿根廷和被封在這,對我來說都一樣。”
“為什麼?”
“去阿根廷也是為了跟你呆在一起,所以沒區别。”
蕭尚淩沒法接話:“你好好坐着,一會兒睡着了。你看看人家演的。”
楚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到蕭尚淩腿上:“怎麼?嫌我演得爛?你演一個試試。”
“我沒有說你演的爛啊。”
“我演的好不好?”
蕭尚淩無奈:“還可以還可以。但你要是跟影帝比……是吧,我們得進步啊。”
“我演的不好嗎?”
蕭尚淩低頭看到楚桉微亮的眸子:“好好好,你演的最好。你到底看不看?”
楚桉枕着蕭尚淩的大腿,翻了個身,面朝電視:“我看着呢。”
聽不懂的粵語、慢悠悠的劇情、溫暖黑暗的空間和讓楚桉安心的人。蕭尚淩再低頭看他的時候,楚桉已經呼吸均勻地閉上了眼睛。
蕭尚淩拿起遙控器,降低音量。
楚桉近兩年幾乎是全年無休的狀态,再是精力充沛的人也會力不從心。蕭尚淩提過,要不要推掉一些工作,休息兩天。可每次都被楚桉拒絕,說在家呆着也是呆着,拍一天代言能賺那麼多錢,幹嘛不拍。
蕭尚淩摸了一下楚桉裸露在外的胳膊,确認溫度正常才收回手。這麼累,為什麼不說呢?
電影後半段,蕭尚淩雖然盯着電視,但一分鐘都沒看進去。他不停地在腦海中計算,如果他和楚桉在一起,被爆出來,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他們又能承受多少?
瀑布飛瀉,電影來到結局。
“那天我很難過。因為我始終覺得,站在瀑布下面的,應該是兩個人。”
楚桉和蕭尚淩也做過太多的約定。年少時的約定,一方容易說出口,一方也答應得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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