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隻有一個盛大的夏天,那個夏天之後月亮就隕落了。我用以後的每個夏天去描摹那輪月亮,我嫉妒它的僅有,又愛慕它的溫柔。
又是一年盛夏,烈烈的赤陽下,蔥郁的樹冠在窗台投下一片陰影。
一陣清爽的風,從林間穿拂而過,吹動那窗台上如鸢尾蝶一般的藍紫色花朵。
倏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撫上了花朵如劍般的葉片。
比蒼天更華麗的雙眸專注的注視着眼前的盆栽,五條悟精緻的眉眼間是眷戀、是依戀。
這是她離開的第一年,那天冥冥給他的盆栽也如期開放。
等種子長成了典雅端莊的花朵,五條悟也發現了那就是那天在湖泊邊的花海。
花菖蒲,又稱玉蟬花,常在六至七月份開花。
那天回來之後,五條悟就去網上查了那種花是什麼。
之後還因為鶴田笙說有很多人送過她這種花,而暗自吃醋了許久。
但等他收到,即使隻是作為安慰的禮物,他依舊按耐不住揚起的嘴角。
花菖蒲的話語是——愛的音訊。
而後來他也知曉了,之前送鶴田笙這種花的人裡也不乏有年齡很小的孩子。
也就意識到,他們送花菖蒲給她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它的另一重含義——信者之福。
五條悟覺得,如果讓現在在美國過的很開心的天内理子來選擇送鶴田笙一種花的話,答案也大概會是這個。
當時知道天内理子還活着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是一臉震驚。
問了她才知道,那天在機場,鶴田笙在廁所裡就把她調換了。
甚至為了保險,特意讓黑井在進高專之前就停住,因此從頭到尾天内理子就沒有來過高專。
了解事情的全過程後,五條悟知道當時天内會相信鶴田笙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提過她,而且鶴田笙還給她看了他們的合照的時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得意的表情。
鶴田笙她啊,對很多人來說是神明一樣的人啊。
不過,這裡的很多人可不包括他自己。
畢竟,再虔誠的信徒也不會想象把主抱在懷中。
想到這,五條悟浸着懷念的雙眼不自覺地彎着了月牙。
忽然,察覺到一股陌生的咒力進入了高專。他意外地挑眉,眼神投向了夜蛾的辦公樓。
沒記錯的話,現在夏油傑應該在那吧。
對了,夏油傑也包括在那個很多人裡哦。
遠處,辦公樓下,一個黃色長發的女人動作帥氣地從摩托上翻身而下。
九十九由基,現存唯三的特級咒術師之一。
當然,其他兩位就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了。
“你就是夏油嗎?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看着面前紮着半披丸子頭發型的男人,九十九由基語氣随意而自信,全然沒有問題突兀的自覺。
夏油傑的身邊坐着等會要出任務的灰原雄,作為一個開朗的孩子,他超級配合的大聲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喜歡食量大的女孩子。”
或許是輔助監督催促了,又或是别的是原因,回答完問題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我先告辭了。”
“任務順利。”
和一旁的九十九由基一起揮了揮手,夏油傑笑着叮囑他。
等人離開,她側過頭問。
“你學弟嗎?是個坦率又可愛的孩子。”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夏油傑露出标志性的狐狸笑。
“那請問,這位小姐你又是?”
似是對他這樣的反應感到意外,九十九由基頓了頓才開口。
“特技術師,九十九由基。這樣說你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嗎?”
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人,夏油傑沒想到她還堅持要自己回答那個問題。
從這點上來講,不得不說她和五條悟有一些詭異的相似。
敏銳察覺出這種相似的夏油傑,有些習慣性地想陰陽怪氣,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奇怪的問題。
“喜歡這個詞太淺薄了,我信仰着一個曙光一樣的人。”
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卻讓九十九由基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不談喜歡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既然有了信仰那他的全身心都是屬于那個他所信仰的對象。那自然也沒什麼可以去喜歡了。
明顯想再調侃什麼,但她注意到那雙金褐色的雙眼中若有似無的懷念,最後隻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她還以為真那麼超然呢,裝模作樣的假和尚。這小子一看就是心裡有人。
夏油傑可不管她是什麼反應,最終是沒有忍住吐槽的欲望。
“你就是那個…”
這種開頭立馬就讓九十九由基開心的揚起了嘴角,眼神發光地看着夏油傑。
“贊哦,哪個哪個?”
然而接下來夏油傑的話就讓她的表情,像一朵被印度的恒河水澆灌的花。
“明明是特級,卻完全不接任務,在國外遊手好閑的廢物。”
像是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九十九由基癱倒在身後的窗台。
“我最讨厭高專了。”
被她的反應逗笑,夏油傑擡手掩着唇輕笑。
“鬧别扭了啊。”
但擺爛的姿态并沒有持續多久,在夏油傑詫異的目光中,九十九由基直起身,臉色嚴肅地開口。
“開玩笑的啦,不過我的方針确實和高專不合。”
“這邊的人在做的是‘對症下藥’,而我主張的是‘對因治療’。”
“并非狩獵咒靈,而是打造一個不會有咒靈誕生的世界。”
夏油傑意味深長地看着莫名就開始講起自己理念的特級術師,挑了挑眉,做一幅耐心傾聽的模樣。
“第一種,消去全部人類的咒力。第二種,讓全部的人類都能控制咒力。”
“我覺得第一種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