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長老處的方向。
日月交接,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五條悟依舊和平常一樣在五條冬的服侍下洗漱穿衣,隻是今天的他格外在意鏡子裡的自己而已。
他始終不覺得那隻是一個意外。
但遺憾的是,今天的他還是沒有看到那一瞬間的光。
收拾好了,五條悟出門逗了會昨天帶回來的小家夥,轉身又去往了學堂。
雖然昨天和那個講師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就因此和長老作對。
對他的培養,是長老會全權監督負責的。
一旦有不符合他們預期的情況出現,他就會被看管地更加嚴。
但隻要他不違背他們的計劃,他就能在這些嚴規戒條中,争取到最大的肆意。
踏入學堂,五條悟毫不意外地看向講台。
那上面站着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老師。
大概也是知道前一位是因為什麼原因被辭離的,這次的新老師對五條悟格外的客氣。
就算五條悟在課堂上睡覺,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自顧自地講着自己的課。
教室中,一片平靜祥和。
遠處,學堂門口的侍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昨天他們将發生的事調查後報告給長老,在了解情況後長老會也做出了換老師的決定。
這個決定的原因的确有五條悟的原因,但更多的是長老們覺得這個老師逾矩了。
對于五條家來說,他們需要的并不是老師,而是講師。
作為講師,他們是需要傳授知識就可以了,教育那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
五條悟,五條家的神子。
沒有誰有資格教育他。
一天的學習結束,五條悟從練功室回到自己的院子。
正當他要踏進房門去換衣服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住了。
那雙湛藍的眼睛帶着錯愕的神色看向五條冬,他的聲音像深冬的冰。
“冬,那隻鳥呢?”
院子的檐角,那原來挂着鳥籠的地方空空如也。
隻有地上的一片黃色的羽毛,證明這那隻黃莺曾經存在過。
作為五條悟的貼身侍女,五條冬一直跟着他,所以她應該并不清楚黃莺的去處。
她轉身叫來今天負責打掃院子的侍女,詢問她黃鹂的去向。
灑掃侍女瘦削的身體字五條冬的詢問下,不自覺地顫抖着。
她擡眼飛快的看了一眼神情冷冽的五條悟,語氣怯懦地說:“死了,黃莺死了。”
侍女支支吾吾地回答明顯讓五條悟想到了什麼,他垂着眼不再言語。
其實隻是一夜,他就已經無法理解自己昨天的行為。
但不管怎麼樣,鳥他已經帶回來了,那就是他的東西。
他們不該,也沒權利這樣。
黃莺的死亡他沒有料到,心中有被冒犯的不爽,但觸及那個侍女顫抖的身軀,他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擡手揮了揮,讓灑掃的侍女退下,并沒有追責她的看管不力。
有什麼好追責的呢?隻是一個替罪羊罷了。
五條冬緊張地看着他鐵青的臉,想要安慰什麼。
但最終,五條悟一個人沉默着走近了房間,關上房門。
五條悟,五條家的神子。
神愛世人,衆生平等。怎麼能有偏愛呢?
這件事就像是一陣短促的火花,轉瞬即逝,在天空中沒留下什麼痕迹。
日升月落,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流逝着。
那聲快被五條悟遺忘地呼喚,又一次出現了。
一年後的一個深夜,他躺在床上因為六眼的後遺症頭疼地輾轉反側的時候。
【五條悟】
那道聲音又一次出現了。
他又和上一次一樣開口詢問,但可能是因為上次聲音突然消失的原因。
這次詢問的語氣帶上了,連他也不曾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而這一次他得到了回應。
“執掌命運的神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