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炒面/炒米不隻适合當行軍糧,也适合當應急糧。因為水災過後,會缺幹淨的飲用水和幹燥的木柴,運輸赈災糧入災區時,也會因為缺水與柴而不易炊事。但是這個不需要烹煮,配些水直接服用就可,實在是赈災的良方啊。
吳悅将各位大人一一送至巷口,最後唯有石介落在後面。
她拉着兄長,執意要送石介回府。
在吳夏去拉牛車過來時,吳悅輕輕扯了扯石介的衣袖,小聲地問“先生,弟子想問現在杭州知州是何人?”
石介似乎并不意外弟子有悄悄話與他說,也小聲地回道:“說吧,你想做什麼?”
她莞爾一笑,為師徒間的默契暗自欣喜:“我聽聞杭州有個工匠很是不凡,不知先生可否派遣些人去,将人請來?”
石介也不打算問這個工匠她是怎麼知道的,今日的這兩樣民生用品,已讓這位弟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幾分,也并不會覺得小娘子在胡鬧。當下正色問道:"可知其名諱?"
“知道知道,此人叫畢昇,應該在一家書鋪做工。”吳悅立刻解下腰間的荷包,恭敬地雙手奉上:"有勞先生了。”
石介接過荷包掂量兩下,訝然道:"看來這位匠人着實不凡,你這給他的車馬費和月俸倒是不少。”
嘿嘿,她唯有赧然一笑。
“行啦,為師知道了。”看到吳夏拉着牛車過來,石介便收了話頭,"你也不用送了,早早和你兄長歸家安歇吧,明天來我府内展示怎麼清洗羊毛。”說罷轉身步出巷口,小厮提着禮盒緊随其後,不多時便消失在暮色中。
“我們也回吧,明早我還要去先生家呢”吳悅也輕捷登上牛車,掩口打了個哈欠。無論何時,這種大型的研讨會加餐會,着實令人倦怠,今晚這得好好休息一下。
可惜今晚她也沒有睡個好覺,因為當吳悅回家時,發現家中爹娘都不在,而是去了大姐家,唯有祖母獨坐前廳,滿面愁容。見孫子孫女歸來,老夫人方舒一口氣,即刻命吳夏前去朱府探探情況。
原來大姐麗娘午後突然動了胎氣,這幾個時辰過去了,尚未傳來任何消息。
在古代,婦人生産無異于是去了趟鬼門關,吳悅頓覺寒意透骨,心中什麼樣的念頭都有。
吳夏聽到後也立刻策馬離去,過了一個時辰後,又匆匆折返,從家中庫房拿走一個藥箱,隻道一句 "孩子尚未落地",便又揚鞭策馬而去。
隻留祖孫二人枯坐在前廳。
吳王氏後來索性跪在祖宗牌位前,禱念不止,祈求庇佑。
吳悅也陪着一起祈禱,生平首次祈求上天,念叨着穿越大神,保佑大姐平安。
直到次日清晨,吳夏才與父母同歸。
"母子平安。" 劉耘娘雖滿面憔悴,眼中卻泛起欣慰之光,"麗娘雖然早産月餘,但是所幸平素強健,曆經艱辛終得麟兒,我們對親家總算也有了交代。"
對她娘這話,吳悅不加以評價。但是總歸,懸着的心頭的石頭也落下。
吳王氏年事已高,老人熬夜受損最大,劉耘娘立刻扶着婆婆去休息。
吳悅也感到困頓難支,但是還強撐着派人去石介那裡知會一下,今日實在無法前去赴約。
就拖着昏沉的腦袋回去睡覺了。
睡前還在想,醒了一定要去朱府探視姐姐。
可是直到去石介府上演示羊毛制作工藝,正月十四又去了五嶽觀外,與人群擠在觀門口,圍觀宋仁宗率領儀仗隊求子。
她們自然無法入内,也看不見儀式。就是湊個熱鬧,吳悅趁機在觀前買了一堆小吃,每個都嘗了幾口,就把剩餘的丢給她哥。
一直到她都開學了,朱府那邊才傳話,可以來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