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陰氣不夠濃厚。”楚清蕪手指一勾,一抹黑幽的陰氣便爬上她指頭親昵的蹭了蹭。
楚清蕪寵溺的看向那縷陰氣,語氣輕柔道:“陰間除了被天庭認做為神仙之人,其他的皆是靠着陰氣論實力。”
“厲鬼、惡鬼之流的怨氣較其他鬼更深,轉化成的陰氣便更重,當陰氣濃厚到一定地步,便能随心所欲的接觸凡間之物。”
至于楚清蕪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陰氣,她覺得是天賦。
反正她做陰差的第一天,白無常便說過她的陰氣太過濃厚且純淨,當真是做陰差的一把好手。
杜甯深聽得似懂非懂,學着楚清蕪的樣子憋出一塊顔色淺淡的陰氣,疑惑道:“那我的陰氣為什麼這麼淺。”
楚清蕪瞥了一眼,有一瞬間無言。
她也想曉得為什麼,如杜甯深這般被害之人,哪個不是心生怨恨,變作厲鬼的都不計其數。
偏杜甯深的怨氣淺的很,陰氣顔色也淡淡,碰到野鬼隻有挨打的份。
不想繼續傷害杜甯深脆弱的心,楚清蕪轉移話題道:“行了,事兒我也給你辦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等。”
杜甯深拉着楚清蕪的衣袖,見她眼神看來趕緊将手松開,憨憨一笑:“陰差大人,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和大哥說上幾句話?”
不然若是以後他還有事兒想讓陰差大人幫忙,他大哥恐怕扛不住陰差大人幾個手刀。
杜甯深看着杜甯君人事不知的躺在地上,心頭多少有些不忍。
“啧,你這胖鬼,事兒真多。”
楚清蕪直白道:“能有什麼法子,要不你去找城隍爺托夢去,要不你就修成大鬼就能跟你哥見面了。”
略微回憶後,她又補充道:“不過凡間好似也有其他鬼能夠托夢,我不曉得用的什麼法子,你自個兒去問。”
“哦哦!好。”
見楚清蕪脾氣有些急了,杜甯深忙道:“麻煩你了,陰差大人。”
楚清蕪瞧他一眼,問道:“你沒其他事兒了吧?”
杜甯深忙不疊擺手:“沒了,沒了。”
這陰差的脾氣他曉得,若是在煩下去,恐怕又要給他來上一腳了。
“那便好,我走了。”
楚清蕪朝他一擺手,往窗外一躍便朝着閑王府的方向飛去。
啧。
小胖鬼耽擱她不少時間,眼瞧着就要天亮了,一會兒讓蘇葉發現她沒了氣息,怕不是又要給吓一跳。
麻煩。
待楚清蕪回到軀殼内時,蘇葉還沒來瞧她醒沒醒,楚清蕪松了一口氣遂閉着眼,讓自己個人舒舒服服的睡一個晚覺。
其實這王妃當着也不做。
楚清蕪咂了咂嘴,美滋滋的想又不用幹活,又沒人強行讓她早早起床,每日吃的是珍馐美食,還有丫鬟伺候,一月還有一千兩的月例,比她在棺材鋪時不知好上多少倍。
想起在棺材鋪裡每日早起,還得幫着爺爺搓香、撕黃紙、折元寶的日子,楚清蕪抖了抖肩,覺得現在的日子可太好了。
她可不是不知享受的性子。
小臉半陷入軟乎乎的枕棉中,楚清蕪沉沉睡去。
空氣中無聲的波動一瞬,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房中,男子穿着一身玄衣,臉上覆着鎏金面具将臉遮掩住大半,唯獨露出一雙形狀漂亮的桃花眼。
他站在床邊靜靜的看着楚清蕪的睡顔,手指忽的微微勾動一下,勾魂冊便從楚清蕪的身上飛了出來。
随意的翻動了一下勾魂冊,見楚清蕪單是昨天一夜,便勾了二十來個人的魂魄送去地府。
辦事速度很快,膽子也大,這會兒還能夠美滋滋的補個眠。
唇角微勾,男子輕笑道:
“倒是有些本領。”
罷了,既然他這凡間的妻子于勾魂一事做得熟稔,且頗有幾分天賦,他便不追究白無常私下與酆都鬼吏暗中勾結,将走無常一事傳給後人。
陰間不幹淨的事許多,尤其賄賂陰官一事更是屢見不鮮。
曆來的閻王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雖比其他閻王更加嚴厲些,但并非迂腐之人,隻要在陰間做事的是有本事之人,便不會多做為難。
手指往外一送,勾魂冊便迅速飛到楚清蕪的魂魄之中,乖巧的待在腰側,仿佛從未離開過。
腳步往後一撤,男子便刹那消失無蹤。
床上的楚清蕪微微動了動手指,下一瞬,她睜開眼,朝着空蕩蕩的屋子掃視了一遍。
旋即躺在床上,杏眸盯着床帳頂部發呆。
奇怪了。
她方才怎麼感覺好像有人來過?
難道是昨兒捉鬼太多,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