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确實不想原諒他。
但是離憂覺得自己要給周辰面子。于是她向顧念綻出一個自以為很是大氣的笑:“我原諒你了。”
平心而論,周辰這事确實處理的很體面,但是顧念并不情願為他的體面買單。
他雖然不知道周辰用什麼辦法拿捏住了自己老爹,以往他在學校鬧事鬧得再大也不是沒有過,但是隻要他爹出馬,什麼事都能平。
何時還要委屈他低頭道歉?
不過這件事也讓他學乖了,隻要他還在這個班一天,鬧事就不能在明面上鬧。
要收拾離憂,得要避開周辰才行。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顧念在心裡和離憂把梁子結下了。
今天他受的氣,一定會加倍讨回來!
以他的腦子能想到的最周全的辦法就是找人在校外把離憂堵住教訓一頓,事後再威脅她不準把事宣揚出去。
畢竟他以前就是這麼幹的,事實上他這次也這麼幹了。
以離憂的視角,隻知道顧念安安分分上了幾天課,雖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聽課,但也不鬧事了。
大家都以為上回那事就這麼過去了,這件事也讓周辰在班上有效立威。
顧念卻不這麼認為。他隻覺得上次是離憂運氣好,這次他提前部署,他倒要看看離憂是不是每天都能這麼好運。
為了達到報複的目的,他最近幾天都不逃晚自習了,每天都苦等晚自習下課後,用夜色藏匿自己,一路尾随離憂到家。
真是天助他也,離憂回家的路恰好繞開了城市中所有的喧鬧。
她回家需要繞着這座城市外環的小道,走到接近郊區的一片老舊居民房。
這離原來是廠房,後來工廠都搬走了,留下一片片老舊的居民房,而住在這裡的,除了之前工廠的員工,就隻有那些在城區買不起房,隻能在這裡紮堆安家的破落戶。
這邊甚至連照明系統都不完備,離憂回家路上的路燈亮一段瞎一段的。
以至于離憂在撞上攔路的顧念前,完全沒看清面前居然有人。
顧念今天特意在離憂出教室前先她一步跑出教室,就是為了能趕在她前面,順利在最黑的一段路堵截她。
他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蠢,迎面撞到他胸口上。
看着面前因吃痛而捂着鼻尖連連後退的少女,他心中居然泛起一絲異樣的酸意。
莫非是被她撞出什麼毛病了?
畢竟她剛剛撞上來的那一下,力道屬實不算輕,不然她此刻也不會紅着眼眶倒吸涼氣。
話說,他也覺得自己剛剛被她撞到的地方燙燙的。
那更不能輕易放過她了。
“離憂,這會你沒得跑了。”
離憂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便警鈴大作,眼見暗處的顧念緩緩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根棒球棍,身後跟着烏泱泱十來号人,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工具,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昏暗的燈光下,離憂清楚地看清了顧念眼裡染上詭異的興奮。
經過短暫的思考,離憂果斷指向他們背後,喊道:“周老師,您怎麼在這 ?”
這話将他們唬得不輕,紛紛轉頭找周辰的身影。
離憂抓住他們回頭的間隙,拔腿就跑,反應過來的顧念暗罵一聲“操,被耍了!”而後立馬追上。
離憂見他們追上來了,一邊跑的更賣力,一邊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打開微信,在通訊錄裡找到周辰,點進對話框,發送位置,又發了一句“救命”,而後就把手機胡亂塞回口袋裡。
這裡離公安局太偏僻,離學校卻很近,找周辰求救看上去更可行。
後頭追着的人看清她的動作,連忙喊道:“快抓住她,她報警了!”
離憂不要命地跑,他們不要命地追。
最後還是離憂敗下陣來,換口氣的功夫卸了些力,讓後面緊追她的人找到機會,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将她摔在地上,又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跑?接着跑啊。”
那一巴掌力道極大,離憂嘴角淌出了血。
後面的人逐漸追了上來,把離憂團團圍住。
扇她的那個男生揮了揮手裡的棒球棍,問他們:“老大人呢?”
“老大跑不動,還在後頭呢。”
大約過了幾秒,顧念氣喘籲籲的出現了,衆人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
顧念正佝着腰大口大口喘氣,話都說不勻:“跑……什麼……可算……可算……追死我了……等等,”顧念看到離憂高高腫起的臉頰和嘴角挂着的血,忽然變了臉色,擡頭看向衆人,質問道:“你們誰打她了?”
衆人面面相觑,動手的男生站了出來:“老大,我幹的。”
不過他怎麼感覺,老大好像語氣不妙。
顧念皺眉,似乎是有點怒意,指着他問:“我讓你抓住她,沒讓你打她。”
此時另一個跟班開口了,“不對啊老大,你一開始就是說的要把這娘們逮住揍一頓啊。”
顧念不說話了,因為他确實是這麼吩咐的。
地上的離憂擡頭看他,眼神意味深長:沒聽說過顧念有精神分裂啊。
人群中有人捕捉到離憂這個眼神,立馬告狀:“老大,他瞪你。”
有人告狀就有人拱火:“老大,必須收拾她……”
顧念幾乎是在同時出聲:“不行!”
感受到身邊的眼神有些異樣,他又找補道:“我混了這麼多年,還沒對女人動過手。”
顧念一發話,立馬有人附和:“老大說得對,對女人動手的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