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動手扇離憂的人:“……”
“老大,那咋辦呐?”又有人問道。
顧念不語,目光在離憂臉上停留良久,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處置她。
離憂現在倒是不怎麼害怕了,反而打量起顧念來。
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
顧念被她的目光盯得冒火,質問道:“你看我幹嘛?”
離憂又恢複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你好笑。”
“你!”顧念覺得她身上有魔力,總能三言兩語把他點着。
離憂覺得他就是個炮仗,總能三言兩語被點着。
“你現在可是在我手上。”顧念強調了一遍事實,言外之意是希望離憂能認清自己的處境,乖順一點。
“哦。”離憂淡淡道,“那你弄死我好了,正好我也不想活了。”
顧念這次沒貧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壞點子,臉上又浮現那抹熟悉又耐人尋味的笑。
一看就知道他又想到什麼壞點子了。
他正要開口,卻見一束強光從街道盡頭把夜色撕破,衆人乍然暴露在光亮中,眯着眼睛看去,眼見一輛白車急速駛來。
“誰他娘的在市區開遠光燈。”有人按耐不住,破口罵道。
“這好像不是市區了。”有人弱弱地反駁道。
“等等,”這時有人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之前是不是報警了?”
衆人短暫地沉默了一瞬,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跑!”,餘下的人紛紛做鳥獸散,拔腿跑向四面八方,隻留下離憂一個人在原地坐着。
她在地上坐久了,腿有點麻,暫時站不起來,她眨了眨眼睛,伸手揉了揉腿。
白車一個猛刹,停在距離離憂幾步前,周辰慌忙下車,大步走到離憂面前,眼神在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血時幽深了幾分。
離憂踉踉跄跄起身,見眼前鋪下一片陰影,她還以為顧念又回來了,一擡頭卻碰上周辰深邃的眼神。
她松了口氣,随後朝周辰擠出一個笑臉,“老師,你來啦。”
幸好是你,不是顧念 。
三月的夜風涼意滲骨,離憂鼻尖凍得通紅,額前的劉海也被吹亂了,她眼睛卻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
周辰沒有回應她,而是說:“我送你去醫院。”
離憂搖搖頭拒絕了,“不用了。”
“不行。”周辰的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到底還是師長,正經起來還是有威嚴。
離憂還是搖了搖頭,“老師,我要回去照顧我奶奶,我奶奶病了,要吃藥的。”
周辰皺了皺眉。
她家裡沒有其他大人嗎?
不知想到了什麼,話說到嘴邊卻沒有開口。
離憂又說:“我隻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說完還怕他不信一般,伸出胳膊正反面都展示了一遍,又在他面前轉了個圈:“看吧,我真的沒受傷。”
周辰似乎妥協了:“我送你回家。”
離憂又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家就住這附近。”
“顧念還在附近沒走遠。”
“好吧。”離憂妥協。
“上車。”
周辰轉身朝車走去,離憂拍了拍身上的灰跟了上去。
周辰在她前面拉開副駕駛的門,等離憂坐下了,他再繞到另一邊開門 。
車門關上,凜冽的夜風被隔絕在外。
周辰翻出一包濕巾,遞到離憂面前:“擦擦。”
離憂接過,抽了一張出來,把嘴角的血漬和手心沾的灰擦幹淨。
“相信我,這件事我來處理。”
離憂點了點頭。
“我信。”
畢竟之前他也處理得很好,沒有一味地讓她讓步。這一點就足夠讓離憂相信他。
周辰的車在居民區的最裡面停住,離憂打開車門,跳下車後回頭向周辰揮手:“老師,再見。”
然後背着書包走上前,掏出口袋裡的鑰匙,在車燈的光線中,流暢的将鑰匙插進鎖洞,轉動幾圈,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打開又緩緩合上。
周辰見她上樓,便打開導航搜素附近的藥店,剛準備啟動引擎,他忽然想到了顧念。
顧念應該是提前蹲點,才知道離憂回家的路線。
那他也知道她家住哪。
想到這裡,周辰退出了導航,點開某外賣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