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個實習醫生正在跟宋應時彙報治療效果和患者的恢複情況。

宋應時時不時點頭回應，抽出筆在病曆本上勾畫幾下：“很好，從後天起，用藥量減少三分之一。”

“好的。”實習醫生連忙記下。

宋應時緊接着問了他幾個問題，指導他做下一步檢查。

“喲，宋醫生。”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查房呢？”

宋應時回頭，還沒說話，床上的病人先打了招呼：“唐醫生，早。”

“早啊。”唐煦陽帶着幾人走近，“今天感覺怎麼樣，眼睛有沒有新的不适情況？晚上睡眠如何？”

患者配合地回答了問題，見唐煦陽準備給他做檢查，忙說：“宋醫生将将才給我檢查過。”

“他是他，我是我。”唐煦陽溫和地解釋，“他做神經系統檢查，我隻管眼部。”

這個患者同時患有神經和眼科方面的疾病，當初正是宋應時和唐煦陽共同商讨的治療方案。

剛好今天查房碰上了，兩人又交流了一會兒，叮囑患者進行适當的康複訓練。

不多時，宋應時和唐煦陽前後腳從病房出來。宋應時邊走邊低聲給他帶的實習醫生傳授經驗，走出一段路，他微微偏頭看了唐煦陽一眼。

“繼續說啊。”唐煦陽努努嘴，“正好讓小趙也聽一聽。”

小趙是他帶的醫生。

“……”宋應時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唐煦陽“哈”一聲：“誰跟着你了，這條路又不是隻有你能走。”

“你剛才不是說查完房了？”宋應時說，“你辦公室不走這邊。”

唐煦陽：“是的，但我不回辦公室。”

“哦。”宋應時回過頭繼續跟實習醫生說話，随後讓對方去忙。

唐煦陽也遣散了自己這邊的人，單獨跟上宋應時：“你準備回辦公室？”

宋應時伸手摸了摸眼皮：“嗯。”

唐煦陽：“正好，一起。”

宋應時：“……”

這不就是跟着他嗎？

宋應時：“有事嗎？”

“啧，每次都這麼問，沒事哥就不能找你談談心了？”唐煦陽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眼睛不舒服？”

“不是，剛才眼皮一直跳。”宋應時放下手，“上班時間，誰要和你談心。”

“沒關系啊，你忙你的。”唐煦陽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我說我的。”

宋應時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他。

“哎呀，我找你有事兒，行了不？”唐煦陽催促道，“快走快走，電梯到了。”

宋應時收回視線，率先走進去。

到了樓層，等身邊的人少了些，唐煦陽問：“聽說最近有個人天天來給你送飯？”

宋應時正翻開病曆夾低頭看着，随口道：“從哪兒聽說的？”

“這你别管。”

“消息不準。”

唐煦陽側目：“所以真相是？”

“不是送飯。”宋應時說，“也沒有天天來。”

自上回鬧了點不愉快後，陸懸已經好幾天沒來了。

唐煦陽短促地笑一聲：“所以确實是有這麼一個人？”

這個宋應時沒法反駁。

“這次又是什麼樣的人。”唐煦陽好奇地問，“痊愈的病人？心大的家屬？仰慕你已久的同門？”

宋應時收起病曆夾，掏出鑰匙開辦公室的門，沒回答。

進入辦公室，唐煦陽熟門熟路地坐到待客椅上，一副準備跟宋應時促膝長談的架勢。

宋應時走到辦公桌後打開電腦：“總感覺你很閑。”

唐煦陽坦然道：“眼科确實沒神經外科這麼忙。”

宋應時盯着電腦屏幕：“找我什麼事，說吧。”

唐煦陽單手撐着下巴，笑嘻嘻地問：“弟弟的終身大事，算不算？”

宋應時點擊鼠标：“無聊。”

“怎麼無聊了？”唐煦陽道，“當哥哥的聽說有人要拱自家白菜，關心一下多正常。”

“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宋應時淡定地說。

“看來我們小時還是和以前一樣。”唐煦陽笑着說，“還沒有動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