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顧昭允還比較喜歡音樂。
殷筱乍一看那鋼琴就覺得眼熟,走過去才将它認出,對江行阙道:“我記得它。我十四歲那年去柏林,當時正值威甯公司秋拍,有一個鋼琴專場。這架鋼琴當時在全場拍出了最高價,還登上報紙了,原來是被他們拍走了。”
除這架收藏用的鋼琴,正中還有一架新的鋼琴,這是用來彈奏的。她們上了樓,二樓有一間卧室,裡面的家具都罩着白布,衣櫃裡還挂着些衣物,看來這間正好是顧昭允用的那間。她們又發現,這間卧室隻是看着空蕩,實際是桌面上原有的東西都被暫且收到了抽屜裡等看不見的地方。
那這家中之所以顯空蕩,看來也都是這個原因了。顧昭允什麼都沒有帶走,應該是有人來這家裡做過最後的收整。
“你打電話給這房子的管家問一聲就知道了。”殷筱打開窗透了透氣。
二人就返回至主廳,江行阙找到書房的座機撥通号碼,對面人很快接了電話。
“哦,是江小姐啊!那天是阿允打電話來,說這房子她以後都不住了,托我帶人收拾清理一下。昨天我們整理了一遍,裡面的東西還沒來得及處理,本來想着這房子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沒有用處,就打算等個不下雨的時候再來清理。江小姐,您是要用這房子嗎?我現在帶人過去。”
“不是,您不用過來。”江行阙道,“您也不用特意跑來做清理了,沒多少東西,就放着吧。”
挂掉電話,看到殷筱在沙發上坐着歇息,外面已經有些日落的迹象。殷筱問她:“這房子你打算幹什麼?”
江行阙答:“我要搬到這裡。”
殷筱有點吃驚,“這可是她住過的房子……”
“這裡離花夜最近。”江行阙拉動着金褐色的綢緞簾子,金屬環扣與羅馬杆發出“唰”的一聲響,“其它地方都住滿了。也不一定久住,就是方便落腳。”
“我以為你是想找回你缺失的童年。那天阿菱還來向我打聽你。”殷筱調笑一句,伸了個懶腰,腦中又循環播放起那日在花夜酒館,夏威夷衫男生彈電子琴的場景,“話說,她長什麼樣?”
顧家二老将這個唯一的孫女保護得很好,報紙上并沒有刊登過她的照片。而且兩家人從目前最小的一輩開始,又幾乎不再來往,尤其是老一輩人,恩怨更是糾纏不清,幹脆一刀斬斷。殷筱還算是個特例,跟顧家的一些人常有走動。
不過她也并沒有見過顧昭允。以前花夜廣場上還建了一個遊樂園,裡面的設施都是精挑細選的新奇東西,把八歲以下的孩子迷得神魂颠倒,都嚷着要來玩。顧家的孩子當時也差不多都是這個年齡,沒能逃過遊樂園的誘惑,隻是從不被允許進去。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兩家的小輩們也幾乎沒什麼機會來往了。
江行阙道:“小時候去你家,姨母不發病的時候,不是總蒸年糕給我們吃麼。剛出鍋的年糕是很水潤的純白色,我們都舍不得碰。诶,你見過有人長成這個樣子嗎?”
殷筱的思緒早不在此,不過随意與她搭話。她思緒亂飛,随波逐流地答:“啊?你是說她長得像年糕嗎?”
江行阙不語,電話恰到好處地響起來,是顧客舟。
親爹顧客舟約她到一家咖啡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