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上岸後,打電話給陸家管家,一個多小時後,對方派車來接他。
“秦少爺怎麼不在遊輪上多玩幾天?”路上司機閑聊。
遊輪上的訂婚宴,計劃是要辦七天七夜,今天才第二天。
秦筝放下車窗,視線戀戀不舍地望着窗外,他已經許久沒有看見外面的人群與風景。
“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我就不留下影響大家心情了,我這腳也要休養一段時間,玩也玩不好。”
秦筝有意将自己的腳傷誇大兩分,這樣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進行複健。
司機聞言也不奇怪,他在陸家幹了幾年,對家裡幾位主人多少有所了解,雖然外面都說秦筝脾氣不好,但其實這位秦少爺人挺不錯,有脾氣也從不會對着他們這些打工的,但有一點大家倒是都知道,家裡這麼多人,就屬秦少爺心思最敏感,因為一點小事就回家不玩了,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不過這也不奇怪,都是少爺,可就連花園的花匠都知道,秦少爺和大少爺就是不一樣。
“那是哈,外面是好玩,但要論舒服當然還是家裡,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司機笑着說了句,車子一路平穩地開回陸家。
坐着輪椅,秦筝很輕易就能讓傭人推着他找到自己房間。
回到這件闊别多年的房間,秦筝難免有些陌生,可到底也是住過十多年,不過一天,也就熟悉了。
之後幾天,秦筝趁着其他人都不在,一直在熟悉現在的生活和記憶,并偷偷躲在房間裡進行複健。
和其他人相比,秦筝的身體并沒有太大損傷,隻是需要熟悉掌控,複健的難度低很多,幾天下來,配合着腳傷,足夠他做到在人前看不出多少異樣。
但也有些東西,饒是秦筝再如何,也無法恢複如初。
“秦哥,遊輪好不好玩?等回來給我們看看照片呗。”
“我現在在市區,有空的話,見個面吧。”秦筝一句話,就讓對面愣住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市區一家咖啡廳見面。
然而沒坐一會兒,對面那人差點驚掉下巴。
“什麼?你要退出俱樂部?”
“這這……這也太突然了吧?!”方辛原本還以為秦筝要說下個月比賽的事,結果沒想到對方直接一步到位,幹脆不當賽車手了。
“為什麼啊?”方辛不理解,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不幹了?
秦筝解釋:“隻是一點未來規劃上的變動,不要想太多,沒有我,俱樂部還有很多優秀的選手,可以多給新人一點機會。”
說完他又笑着安撫:“雖然我不當選手,但我還是老闆,隻是可能沒那麼多時間放在俱樂部上,會找職業經理人打理。”
話都說到這份上,方辛就算再不願意接受,也看出來秦筝是鐵了心要走,人家走了還知道安頓他們,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就算不同意,又能怎麼辦呢。”
秦筝當然聽得出來這話裡還有些怨氣,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名下的那些車打算都賣了,你們要是有喜歡的,我給你們最低優惠價,剩下的我再找車行。”
方辛這下徹底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不是,退出就退出,但退出俱樂部也不用把車都賣了吧,秦哥你很缺錢嗎?如果着急的話,兄弟們也可以借你,你的車那麼好,都賣了多可惜啊。”
秦筝:“你們不想要?”
方辛忙道:“想!”
秦筝:“那挑好了告訴我。”
事情就這麼定下,秦筝根本沒有給人勸的機會。
直到秦筝離開,方辛才從對方的那果決不容置疑的氣勢下回過神來,不過幾天不見,他秦哥就跟進化了似的。
秦筝剛回到家,管家就告訴他,其他人也回來了,隻是在外面玩累了,都在房間休息。
晚上,衆人下樓來餐廳吃飯,看到的就是腳傷已好,一切如常的秦筝。
“筝筝的傷已經好了?”葉青清滿眼憐惜,“早知道我就早點回來了,這幾天你一個人在家,都沒人陪着你。”
秦筝笑:“您讓張嬸每天熬的豬蹄湯,我可是天天喝,怎麼不算陪伴呢。”
“你葉姨惦記着你的豬蹄湯,卻連我忘了吃完飯都沒休息,人不如人。”陸安年故意道。
葉青清笑着推他,“這麼大的人,都要抱孫子的年齡,還跟孩子吃醋,羞不羞人。”
陸安年:“我隻是想讓你多關心關心我。”
兩人打情罵俏,好一對神仙眷侶。
秦筝看着,面上笑容不減分毫。
心裡卻也在贊同葉青清的話,半隻腳都要踏進棺材的年紀,再不讨債,都要安享晚年了。
幾天時間,讓秦筝見到陸安年時也心神平穩。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早在上輩子,在聞驚阙的幫助下,他就已經成功複仇。
今生再見,不過是把上輩子打通關的遊戲再打一遍。
怨也好,恨也罷,都是很沒必要的東西。
“我聽說你在船上和蔺言津鬧了不愉快。”陸懷謙關心問,“他欺負你了?”
陸懷謙知道秦筝和蔺言津的關系,也知道宋其钰和秦筝的事,以為蔺言津在這件事上讓秦筝受委屈了,畢竟秦筝都走了,宋其钰可沒走。
秦晚聞言當即道:“什麼不愉快,我哥這是幡然醒悟,懸崖勒馬,懷謙哥哥你根本不知道……”
秦筝:“他跟我表白。”
秦晚忽然被空氣嗆住:“咳咳咳……”
秦筝:“被我拒絕了。”
桌上忽然安靜,幾人視線紛紛看向秦筝。
他們既沒想到蔺言津會主動表白,更沒想到一向喜歡對方的秦筝會拒絕。
衆人的注視下,秦筝卻恍若未覺,還慢悠悠喝了口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