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覺得自己喝了酒,身上都是酒氣,又沒有力氣去洗澡,執意要在沙發上睡,季曉清沒有阻攔,隻是陪她一起擠在沙發上。沒多久,知夏便睡着了,季曉清攬着懷中的人,心事重重。
在一起以來,他時常能感覺到知夏與自己相處時不經意間透露出的近乎“讨好”的意味。有時表現為為了不讓自己為難的讓步,有時表現為在推進兩人關系進一步發展時令人意外的主動。
這讓季曉清覺得知夏與自己認知裡那個孤傲的、倔強的小女孩不太一樣,他時常在想,知夏是不是惦念學生時代暗戀之下那些微不足道的付出而想報答自己,又或者是她的成長環境就是讓她很沒有安全感,才會對得到的東西都如此小心翼翼。
但這也讓自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如果一直這樣還好,要是有哪天,這種“讨好”突然消失了,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對知夏而言,也變得不再重要了。他既讨厭自己的發現,又享受這個發現。而現在,即使兩人相擁而眠,季曉清也仍舊覺得自己離知夏還有好遠好遠。
第二天一早,知夏的生物鐘倒是很準時地把人叫醒了。睜開眼睛緩了半天,看看身邊的人,又看看身下睡的地方,前一天的事想起了大半。
知夏本想悄悄起床洗漱,但是季曉清抱得太緊了,根本動彈不得。
察覺到懷裡人的動作,季曉清也醒過來,壓着嗓子問了句:“醒了?”
“嗯,你怎麼也在這睡了,擠不擠啊?”知夏問道。
“我不放心你自己睡這嘛,幸虧咱倆都比較瘦。”季曉清挪了挪身子,讓知夏能平躺下。
知夏往季曉清懷裡蹭了蹭,沒說話。
季曉清摸了摸知夏的頭發,問道:“頭疼嗎?難不難受?”
知夏笑了笑說:“我酒量沒那麼差,昨天就是喝太猛了而已。”
繞不過醉酒的問題,季曉清清了清嗓子,說了句:“以後别再這樣懲罰自己了,不值當。”
“嗯。”知夏幹脆地答應下來,繼而摟上季曉清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裡,又不打算起床了。
季曉清怕昨天談話時知夏不清醒,已經忘了兩人說了什麼,又嚴肅道:“家裡的事不用擔心,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
知夏擡頭,輕輕吻了下季曉清的喉結,說:“知道了。”
季曉清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喉嚨,喉結隔着薄薄的皮膚也跟着滾動了下。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這讓他緊張起來,懷抱也收緊了些。
吃過早飯,知夏給安知夜打了個電話詢問情況。那群要債的人大抵是地下賭場雇來的,安知夜不是直接債務人,所以也隻是在醫院附近盯着他上下班。幸好醫院下班沒個正點,知夏也搬離了安知夜的小區,他們也隻能盯着安知夜一個,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安知夜囑咐知夏這些天兩人就不要見面了,她也不要到醫院去,更不要往家裡打電話。知夏全都答應下來,想了想問道:“媽呢,她還不打算離婚嗎?”
問這話時季曉清就在旁邊,知夏沒打算避開他。但親耳聽到知夏這樣問,季曉清還是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沒給錢,”安知夜頓了頓,才繼續說,“也不離婚,其他的沒問。”
“好,那就讓他們繼續耗着吧。”知夏說這話時有些氣,胸膛起伏着大口呼着氣。
挂了電話,季曉清給知夏遞來一杯水,揚揚下颌示意知夏喝口水平複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