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殷絕微皺眉頭,揉着太陽穴緩了會兒神.
甯濯斜躺着,伸直腿輕踹一腳殷絕,“你去把玻璃窗關一下,太吵了。”
殷絕起身下床關窗,順帶把窗簾拉上了,聲音總算小了點。
他的臉色比以前更為蒼白,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就跟沒勁了一樣,腳步虛浮地坐回床上。
甯濯拍拍殷絕躺過的地方,嘟嘟囔囔道:“再睡一會兒。”
殷絕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才躺下,“再睡一個小時,到時候要去劉家。”
甯濯反應不過來他說了什麼,隻管點頭,瞬間陷入昏迷般的睡眠。
殷絕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慢慢地轉身,就像被勾了魂一般,顫抖的眼睑都在欲蓋彌彰。
一個小時後,殷絕先下去洗漱,然後再上來喊甯濯起床。
甯濯看時間,才六點出頭,他困得感覺整個人都在打飄。
出門的時候,甯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興奮地說道:“殷絕,我勾着你的手臂,你帶着我走行不行?我想閉眼再休息一會兒。”
殷絕點頭,“好。”
甯濯勾着他的手臂,閉眼走着走着突然說道:“我怎麼感覺你體溫好像升高了一些。”
殷絕用冰冷的手指緩解耳尖的滾燙,若無其事地應道:“有嗎?”
甯濯點頭,大腦立馬又陷入宕機狀态。
兩人走得比較慢,等到了劉家,外面擺的桌椅基本坐滿了人。
殷絕帶着他插空坐進去,特别巧的是張叔就坐在甯濯的左手邊,吳有财和老忠坐在甯濯的對面。
于是甯濯一睜開眼就被吓得差點翻到在地。
不是?這是他晚上見過的老忠嗎?
為什麼嘴巴上一點縫針的痕迹都沒有?
人類皮膚的恢複能力有那麼強嗎?
甯濯直愣愣地盯着老忠的嘴巴看,老忠被看得毛骨悚然,他摸摸自己的嘴巴,頗有些惱羞成怒地問道:“你盯着我嘴巴看幹嘛?我又不是女人,想女人想瘋了吧你。”
甯濯機械般地扭頭看殷絕,用眼神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殷絕給他夾了塊糕點放碗裡,然後冷漠地撩起眼皮盯着老忠,語氣卻很淡然,“看來你是想女人想瘋了,才會這麼看待别人,甯濯盯着你看隻是為了防止醜人多作怪罷了。”
老忠被這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全村誰不知道他老忠喜歡調戲年輕的女人?
殷絕這句話就像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一點情面都不顧及。
甯濯發現殷絕這人平時看着雖然有一種淡淡的死感,但是在護朋友這件事上,他是一點不含糊啊。
他朝殷絕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
吳有财站出來打圓場,“小甯啊,你可别和這個莽夫計較,他字不認識幾個,說起話來粗言粗語的,冒犯你了哈。”
甯濯倒是挺尊重這個前任村支書的,願意給他面子,點點頭表示算了。
他湊近殷絕的耳邊,輕聲問道:“旺财怎麼樣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殷絕的耳朵上,他不可抑制地起了反應。
甯濯像發現了新大陸,“欸?你耳朵怎麼紅了,還挺好玩的。”
殷絕用大手覆住耳朵,腦袋往旁邊傾了點,他實話實說,“有些癢。”
甯濯含着氣鼓了鼓腮幫子,“好吧。”
說完便離遠了一點。
下一秒他就像被電到了一樣,腦袋猛地往側邊傾斜,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剛剛什麼東西碰到了我的耳朵?”
桌上的人都在各聊各的天,加上動作不是很明顯,大家都隻以為他倆是在說悄悄話。
但是殷絕卻有些心虛,因為他剛剛隻是想學着甯濯的動作跟他說話,沒想到他一緊張,嘴唇就碰上了甯濯的耳垂。
軟軟的,涼涼的,殷絕想摸摸自己的嘴唇。
這種觸覺太陌生,卻莫名讓他的大腦興奮。
半晌他才舔了舔嘴唇,幹巴巴地說道:“沒什麼。”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旺财身體沒其他問題,就是精神不太穩定,還需要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
旺财不會寫字,如今也無法說話,所以沒辦法告訴大家是誰傷害的他。
“人沒事就好。”
至少命還在。
或許以後甯濯就會發現,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老忠現在在甯濯的心裡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他壓根不想擡頭看那張臉。
就在他往左右張望的時候,看見一個很眼生的女人。
那個女人穿着黑色的紡紗長裙,踏着一雙亮高跟,大波浪慵懶地披在肩上,好不時髦。
甯濯問殷絕,“這是誰啊?也是村裡的嗎?”
這個村裡還有這麼洋氣有錢的女人?
殷絕随意地看了一眼,“現任村支書的妻子。”
甯濯看着那招搖的女人,在心裡鄙夷,就不能藏着掖着點兒嗎?
很快那女人就朝他們這桌走來,笑得滿面春風。
可甯濯發現吳有财瞬間變了臉色,肅着一張臉,朝反方向偏過頭去。
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