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着嗚咽聲找去,發現一隻金色的小獸被獵人的陷阱夾住了後腿,正可憐巴巴地掙紮着。
那小獸不知是什麼品種,似貂非貂,通體金毛,眼睛濕漉漉地望着他,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沈绫将星河繡月收起,小心翼翼地靠近它,輕聲安撫道:“别怕,我幫你。”
小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乖巧地趴着,不再掙紮。
沈绫将陷阱破壞,将小獸抱出來,放到一旁的草地上,示意它可以走了。
小獸卻不逃走,反而拖着那條受傷的後腿,湊過來蹭了蹭他的袍角。
沈绫對自己吸引小動物一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倒是通人性。”
沈绫笑笑,撕下一截衣擺幫它把傷口包紮起來。小獸的毛發觸手溫暖,色澤漂亮,像是陽光一般。
包紮好後,它也沒有離去,好像賴定沈绫了。
沈绫無奈,隻好把它抱回了松樹下。
一人兩獸又在松樹下呆了一會兒,最終沈绫還是怕阿竹和陸明他們擔心,起身準備回去。
他不記得回去的路,隻能憑印象走,好在棗紅馬識路,等回到青岚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回程時,小獸乖乖趴在他肩頭,偶爾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舔他的耳朵,沈绫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平靜下來。
等回到青岚院,自然聽了陸明和阿竹的好一頓唠叨。
“這是什麼靈獸?”段老舉着油燈仔細端詳,“老夫活了六十載,從未見過這等模樣的靈獸。”
青蘿試着喂它靈草,小獸卻嫌棄地别過頭去。
衆人都被它逗笑了。直到沈绫摘來幾顆砂果,它才歡快地吃起來。
“許是我們見識短淺。”段老搖搖頭,“不過修真界靈獸種類千千萬萬,沒見過也實屬正常。”
沈绫點點頭,他倒不在乎這個,什麼品種也好,隻要它願意留下,他一定會把這小家夥照顧好。
當晚,小獸就趴在沈绫枕邊入睡,還發出細小的呼噜聲。
“就叫你'金團'吧。”沈绫輕聲道。
金團睡的很香,沈绫望着窗外的月亮,卻有些失眠。
次日,回到九張機,小六就迎了上來,“掌櫃的,昨日謝仙長來找過您。”
沈绫一怔,這才記起昨日謝凜似乎說過讓自己等他,但自己…罷了。
“可有說是何事?”
小六搖搖頭,“聽說您不在,就留下了這個。”
他說着,遞過一個白玉雕成的小巧靈器,“說是可以傳音,您可以自己問問謝仙長。”
沈绫沉默片刻,接過了傳音器,指尖傳來微微的涼意。
靈器狀若一個小小的蝸牛,玉質極佳,玉面上刻着精細的符文,觸手十分溫潤舒服。
如果是一天前,他收到這個禮物,定然十分開心,說不定已經在琢磨回禮了。
此刻…
既然不是十分緊要的事,他輕輕摩挲着玉面,最終隻是将它收入了袖中。
這日,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九張機的門闆剛卸下,街角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沈绫正在後院清點青岚院剛送來的靈蠶絲,跟陸明交談幾句,就聽阿竹聲音傳來。
“少爺!出事了!”阿竹氣喘籲籲地跑來,“外頭來了幾個佩劍的修士,氣勢洶洶的,說要找咱們讨個說法!”
沈绫蹙眉,放下手中的賬冊,“慢慢說,怎麼回事?”
“是玄劍門的弟子。”阿竹緩了口氣,“說他們宗門之前購入的一批逢春袍有問題,好幾個弟子穿了以後都走火入魔了!”
兩人心頭一緊,陸明皺眉道:“所有靈紋都是我親自檢查過的,應當不會有問題。”
兩人對視一眼,此事怕有蹊跷。
幾人快步來到前堂,剛掀開簾子,就聽見一個粗犷的聲音道:“找你們掌櫃的來!”
大堂中央站着五六個身着青色衣袍的修士,為首的男子約莫二三十歲,濃眉大眼,腰間懸着一柄長劍,劍鞘上刻着宗門标記。
他身後幾個年輕弟子也面色不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沈绫整了整衣襟,拱手道:“在下便是九張機的掌櫃沈绫,諸位道友勿急,還請細細道來。”
為首的男子見他有禮,也稍稍斂了火氣。
“我乃玄劍門大弟子趙寒松,上月在你這裡訂了二十件蘊靈袍,讓弟子穿着修煉,如今門内已有六人在修煉時走火入魔!”
他說着又激動起來,“今日定要你們九張機給我們個說法!”
“沒錯!”
“給個說法!”
“别想店大欺客,我們玄劍門也不是好惹的!”
衆弟子群情激奮,叫嚷不休,引的店裡顧客和街上路人紛紛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