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染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面具,這一瞬間說沒有緊張是不可能的。
短短幾秒的時間,她想了很多,比如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會不會被認為是異類、會不會被喊打喊殺的。
她知道江流煙不會這麼做,但本能讓她思考這之後的各種可能性。
這種本能也是她能長這麼大的依靠,倘若不小心一點,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應不染的大腦瞬間成一團亂麻,下意識看向趙朝安征詢她的意見。見應不染看過來,趙朝安從詫異中恢複過來,小聲問道:“你相信她嗎?”
“……肯定是相信的。”應不染點點頭,雖然此刻才相認,但她的母親也為了她做了不少事情,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趙朝安呼出一口氣,笑着捏捏她的臉,用一種輕松的語調道:“那就不用擔心啦,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會支持。”
江流煙将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順着趙朝安的話點點頭:“嗯,不需要有壓力,你隻需要做你想做的便是。”
應不染點點頭,确實是放松了不少,但還是有一些糾結。這一次的糾結,便是因為她的記憶了。
說實在的,她現在隻知道是因為靈魂的不全導緻不能完全走過生死門,雖然現在被補全了,但仍是未完全複活的狀态。
至于前因後果,她知道的很籠統,也在本能的逃避。
趙朝安與江流煙都看出她的糾結與猶豫,還有藏在淡漠表情下的一絲抗拒。兩人相視一眼後,趙朝安主動道:“你想講述嗎?”
應不染停頓了一下,點點頭,她不是很想讓母親一直挂念着:“想。”
“那你介意由我來叙述嗎?我了解的可能比你更詳細一下,畢竟你現在還沒有恢複。”趙朝安來到應不染身後,輕聲道。
應不染低頭又是思索了一下,确實是趙朝安知道的更多一些:“好,麻煩你了。”
江流煙聽着兩人的對話則是眉頭深深蹙起,看向趙朝安:“還沒恢複?之前是出了什麼事嗎?我記得我們之前是約定好了的。”
趙朝安被江流煙這一看,若不是沒有實體,她冷汗都要出來了,連忙解釋道:“當然當然,那啥,我解釋一下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
趙朝安講述的時候,還特地将應不染的耳朵捂上,同時用鬼氣暫時封鎖了應不染的聽覺。
她盡量簡短又精準、完整的講了整個過程,江流煙聽聞後眉頭放松了不少,但周身的氣場并沒有松下來。
沉默一番後,江流煙換了個姿勢,見趙朝安有一些緊張,盡量放緩語調道:“我想我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之前有一些心急,态度不好,還請見諒。”
趙朝安松了一口氣,松開捂着應不染耳朵的手,擺擺手道:“咳咳,沒事沒事,理解的理解的,換成我也一樣。”
甚至江流煙都算是溫和的了,如果是她的話,她可能會把那個人吊起來問。
應不染聽出趙朝安語調中的活過來的語氣,有一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印象裡這還是趙朝安第一次這樣有點……謹慎小心?
江流煙沒能理解應不染的奇怪點,幹脆順着剛才的話題繼續想,梳理完畢後道:“所以這面具後的面容是鬼面?也難怪需要戴着面具……這個你也拿着,這個手镯也可以幫你遮掩氣息。”
她将自己手上的其中一個手镯取下,遞給應不染。
應不染有一些驚喜的接過,戴在自己手上,能感覺到像是有什麼類似于薄膜一樣的東西圈住自己,随後又消失不見了。
“好,謝謝媽媽。”應不染擡頭笑道,這個東西感覺應該是跟她的面具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江流煙建應不染收下,也松了一口氣,笑着揉揉她的頭,看到她的面具,笑容收斂了一點:“我也會想辦法幫你完全恢複的。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你能把面具摘下讓我看看現在的程度嗎?”
這一次應不染沒有猶豫,點點頭便摘下來了:“好。”
縱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看見的那一瞬間,江流煙還是有點被驚吓到,随即是一陣心疼。
她嘗試着伸出手想要接觸到那半面鬼面,卻在接觸到的一瞬間被灼傷。
是鬼火,鬼火燃燒在應不染體内。
應不染見江流煙猛地收回手,手上還有點被烤到的樣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握住江流煙的手關切的問道:“您沒事吧?”
江流煙搖搖頭,在應不染檢查完後才收回手:“沒事,小傷,隻是沒預料到。你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應不染仔細感知了一下,搖搖頭:“沒有?除了感覺這邊有一點點熱以外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