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他接到一通電話,但卻是沒有備注的号碼打來的。
曲澄和沈瀾山正在為計劃的實施做準備,沈瀾山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分工。
曲澄和他的任務是,等預設好的火災發生之後,保護一群人撤出火災中心。
等火災吸引了搖籃的全部注意力之後,拆除橫亘在各個區之間的高大圍牆,徹底将世界合為一體。
沈瀾山明明有自己的電話,卻非要出去找公用電話使用。
看見曲澄疑惑的眼神,沈瀾山解釋。
“我的電話一直在被監聽。”
對于這次計劃,沈瀾山有賭的成分。
他和傅予傾最長的交流隻是兩年前那簡短的十分鐘。
沒人知道為什麼一個企業家會将一家完全不盈利的分公司開在G區,但傅予傾就這麼做了,并且堅持了整整八年。
沈瀾山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于是将賭注壓在了傅予傾身上。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沈瀾山接起電話,沒有絲毫寒暄立刻說道。
電話接聽時間太長也會被截取分析。
傅予傾笑了笑:“連留給我吃團圓飯的世界也不給啊?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人情。”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電話就已經被挂斷了。
他自嘲又笑了笑,發現自己也沒什麼資格說沈瀾山。
文青指揮屋裡的教徒将各類塑封食物分類打包,然後寄往車站。
短短兩天時間她似乎已經脫胎換骨,真正地從一場夢裡醒過來正在地從孩子走向成人。
沈瀾山告訴曲澄,她未來會是一個比文茗秋更加成功的領導者。
曲澄終于發現,沈瀾山雖然話不多,但其實不會吝啬對别人的誇獎。
他把生命看得比其他任何人都要重要。
傅融景走下樓梯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
他沒吃過除了塑封糧食以外的其他東西,他一直以為所有人吃的食物都隻是将塑封糧食的包裝拆開,然後放進鍋裡煮一煮。
桌面上的菜是不久前才從菜地裡摘下來的,肉是現殺禽肉處理幹淨煮熟的,傅融景站在原地看呆了。
他母親看見他的神情,拉他到自己身邊坐下,盛了碗飯一個勁往他面前夾東西。
好巧不巧傅予傾此時正好下樓。
不知道是嫉妒傅融景和母親關系好,還是已經沒有幾天可活再也吃不了這麼好吃的菜,總之他冷哼一聲,道:“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是在傅予傾家裡,傅融景害怕自己動手打人下一秒就會被拖出去。
他低下頭雖然一言不發,實際上詛咒傅予傾今天就帶着他那刻薄的嘴暴斃。
一直到那碗飯都吃完,他都一個字沒說。
和傅予傾沒什麼好講,面對母親又尴尬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餐桌上就三個人,母親坐在他身邊,傅予傾坐在他對面。
傅融景一直能感受到來自對面的死死聚集在他身上的眼神,他覺得傅予傾肯定有什麼話要和他說。
總不能真的隻是請他來家裡吃頓飯。
然而,傅予傾還真的除了嘲諷他沒見識之外一句話都沒和他再說。
吃完飯,傅融景放下筷子看向傅予傾的方向,昂着腦袋瞪着他等他開口說話。
傅予傾和他對視兩秒,似乎怕了他一樣挪開眼睛,那個角度傅融景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
他一頓飯吃得極其艱難,但是今天心情很好,應該是他最近兩三年心情最好的一天。
他擺了擺手,招呼身邊的管家過來,和管家說:“吃完了就把他送走吧。”
傅融景發現自己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問,唰地站起身,拉住傅予傾的袖子:“等一下,你先别走。”
傅予傾疲憊地擡起頭看他:“你要幹什麼?”
“我哥真的不是你的人帶走的?”
傅予傾又沒有正面地回答他的問題:“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要殺了我嗎傅融景?”
傅融景氣得牙癢癢:“我哥就是一個普通的G區居民,你帶走他也沒有任何意義!!”
傅融景努力觀察他臉上一絲一毫異樣的神色,然而并沒有什麼發現。
傅予傾已經累到不知道該怎麼把傅融景的話嗆回去,他隻是點頭,示意管家快點把傅融景帶走。
傅融景歇了火氣:“真的不是你?”
母親站在兩人中間打圓場,提議要陪傅融景一起回去。
管家問傅融景現在要去哪,傅融景說他要回G區。
傅予傾突然語氣堅決地出聲:“不準去G區。”
說完轉向管家:“把他送回家去,快去。”
說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樣扶着椅子坐下。
傅融景還要回頭質問他,被管家拉住胳膊和他母親一起往外走。
沈瀾山和曲澄就等在這棟别墅前。
曲澄聽沈瀾山的說辭,他和他的一位朋友已經計劃好了整個行動,他的朋友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是保護好他的家人。
曲澄也想去關口為爆破做準備,但是沈瀾山一定要他留在自己身邊先把護送家屬的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