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想要回頭。
“莫回頭!向前走。”
男子再次阻止她,将衣袖一點點抽回,手指感受上面殘餘的溫度,唇邊漫出一抹苦澀的笑。
徐茵察覺到什麼,眼淚不受控制再次滑落,在世界颠倒崩塌之際呼喊出聲:“我們還會見面嗎?記得下次,你要喊我的名字,我叫徐茵。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垂下眸子,掩去其中所有情緒。一步步朝前方坍塌的地方前行,直到此地失去徐茵的氣息,他才輕聲呢喃。
“翻覆之舟,何必徒惹牽挂。唯願卿安,别無所求。”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手背有冰涼刺痛,徐茵盯着輸液管裡滴滴墜落的藥液水珠怔怔出神,窗外陽光讓水珠折射出斑駁絢爛的光。她的心神不受控制留念黑暗環境中,那暖黃光暈的燈籠,那溫潤如玉的聲音,以及一直背對她,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明明虛幻似夢,不着邊際,那人卻教她心間升起莫名情緒。
徐茵有種直覺,不止夢那麼簡單,下次他們還會再見。
“你醒了!”
床邊站着一位美麗的護士,寬松的白色工作服也掩蓋不了她姣好的曲線,胸前白底工作牌寫着她的名字:何婷。
何婷見她視線落處,毫不見外嫣然一笑。
“我是護士何婷,你可以稱呼我婷婷姐。昨天你出了車禍,有好心人将你送了過來。”
熱心扶徐茵坐起,給她倒了杯溫水,順便告知她醫生檢查過後,發現她身體各項數據都正常,人卻一直昏迷,于是留院觀察等她醒,順便給她吊了點葡萄糖。
“謝謝你,婷婷姐!”徐茵喝了水,對着何婷微笑感謝。
“呵呵!小事。”何婷擺擺手,望着她的目光流露出幾分難自抑的寵溺笑容,從口袋掏出手機晃了晃,湊近她,“唉呀!妹妹你長得太可愛了,可以加個好友嗎?”
徐茵迷茫看着她,有些奇怪她的反應,目光為難落到她的手機上。
“我,我沒有手機。”她有些不好意思搖頭,正準備解釋一番,對方手機頂端突然出現一條新聞推送。
[南陽巷昨夜有天堕者入室襲擊,幸有天選者及時救援,目前事态平息。]
南陽巷?家?爸媽?哥哥?
昨夜發生的事突然閃現腦海,最後自己被某種念頭控制跳窗離開。後來呢?媽媽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受傷的爸爸有沒有及時送醫院?哥哥又去了哪裡?昨天那嚣張的男生是所謂的天選者?
“婷婷姐,你知道昨天南陽巷發生的事嗎?”徐茵握住何婷的手,臉上神情緊張。
“這個啊!”何婷托着下巴想了想,“我聽說那個天堕者似乎死了。”
“那家人呢?”
“那家人啊!隻聽說那家男主人,因為某些原因進了思過監獄。”
“監獄?怎麼會這樣?”徐茵滿臉不敢置信,蒼白着臉繼續追問,“那,那他家其他人情況?”
何婷搖搖頭:“其他我不太清楚,不過妹妹你怎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我可跟你說,和天堕者牽扯太多,絕對沒有好處。”
徐茵握緊手,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我,我隻是有些好奇。”
何婷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為她換了瓶藥水,就被其他人喚走了。
臨出門,她湊到徐茵耳邊輕輕開口:“妹妹,你身體無礙,今天就可以出院。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南陽巷的事,下午五點在樓下等我。”
徐茵壓下心底一絲異樣感,乖巧點頭:“好!”
房間變得安靜下來,徐茵心裡卻無法平靜。
想了想,她看了房間一圈,輕聲問:“你還在嗎?”
沒有人應聲,昨天緊追自己不放的人不見了蹤影。
徐茵抿了抿唇,低垂眸子情緒變得失落。
“昨天入我家襲擊的是你吧?害我爸爸受傷的也是你?這樣算起來,我們是仇人,那我為什麼要幫你?”
床闆底下飄出一個消瘦的男人,他約莫三十歲上下,黑色衣服黑色帽子,粗糙的手狠狠地捂着臉,面上痛苦又自責。
“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
徐茵聞言,想起了昨夜的事,眼淚串珠子似的止不住流。
“啊?小姑娘你可别哭,你别哭啊!”男人見狀急了,他繞着床來回打轉,“隻要你不哭,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徐茵眼睫上還挂着晶瑩飽滿的淚珠,眸中閃現出驚喜的光。
男人見狀連忙點頭,顴骨凸出臉頰深陷的蒼白臉上舒了一口氣。
“首先,你說你叫什麼名字?還有天選者和天堕者是怎麼回事?再然後,嗯……後面我慢慢想。”
“我叫張小順,一帆風順的順。”男人說起自己名字,笑容格外燦爛。
“至于天選者和天堕者,全是因為六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