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遲遲不說,姬昭禾神情愈發冰冷,目光移至姬景恩身上,“你說。”
姬景恩梗着脖子,說:“這賤人不聽話,我才懲戒一二……”越到後面,聲量越小。
從姬景恩嘴裡聽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姬昭禾索性蹲下,輕輕擦拭雲水眼角的淚痕,柔聲道:“别害怕,說出來本殿自會為你做主。”
雲水又偷瞄五皇子一眼,在五皇子巨大的眼神壓力下,抖着聲說:“五皇子……喜歡殿下,把我們,要到這裡,凡是殿下碰過的人,都被打了一頓。”
姬昭禾:“......?”
怎麼這些話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呢?
自己和五皇子,不是親姐弟嗎?五皇子喜歡自己的姐姐?
那自己來五皇子殿内,豈不是羊入虎穴?
姬昭禾站起身,斂下複雜的心理狀态,眼色陰翳地看向姬景恩:“他說的可是真的?”
姬景恩不敢相信姬昭禾因為這事而質問他,雙眼瞪得溜圓,仍死性不改:“是真的又如何?那些賤人費盡心思上了姐姐的床,我自要好好收拾一番!”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宮殿,姬景恩被打得跪倒在地,錯愕得看着姬昭禾,臉上火辣辣的刺痛不斷提醒他,他最親愛的姐姐打了他。
他忍不住嗚咽出聲:“你竟為了這些最低等的賤人,打我?從小到大還沒人能打我!”
姬昭禾扭了扭手腕,第一次扇人,沒把控好力度,重了些。她冷漠得倪了一眼,“既然沒人能打你,那本殿就做這第一人。再有下次,可不是扇一下那麼簡單了。”
姬景恩面色慘白,“姬昭禾,你是仗着我喜歡你,才如此對我嗎?”
姬昭禾嗤笑一聲,她真的搞不明白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本殿貴為嫡女,天橫貴胄,你不過是個小小庶子,在本殿眼裡,跟那些侍君并無不同。”
自己貴為皇子,貴君所出,姬昭禾竟說,自己隻是小小庶子,和那些人并無不同?姬景恩癱坐在地,滿臉悲怆,“姐姐,你到底是忘了,那年是你救下我,說會一直保護我的。”
五皇子雖是貴君所出,但因同齡皇子衆多,五皇子又身份顯貴,母皇的賞賜總是比他們多上一半,成了他們的眼中刺,總是趁無人時欺負他。五歲那年,他被騙至一處隐秘的湖邊,被其他幾位皇子踹入湖裡,正巧被倚在樹幹上休息的三皇女瞧見。
三皇女跳下樹,命人将他打撈起,神色淡淡地訓斥了那些人一頓,便離開了。
至此之後,他便一直跟在三皇女身後,即使她厭煩自己,也不肯離開。
這些......姬昭禾都忘了。
姬昭禾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原主還做過這等好事?
太ooc了吧?
她隻能信原主随手将他救了,但“一直保護你”這種話,她是不信的。
那道長既說自己和原主本質相同,以自己的性格,也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
可她沒有記憶,無法反駁,真是心累。
姬昭禾:“幼時無心之舉,無需當真。”
說罷,她拉起雲水,頭也不回地踏出宮殿。
沈清棠雖被命令等在殿外,但由于殿内隔音實在不好,他還是猝不及防的聽到裡面的談話。
不止是他,還有江德明。
五皇子喜歡妻主,這事太有悖倫理,沈清棠下意思攥緊衣擺,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江德明則在旁邊皺着臉思索着,殿下何時說過保護五皇子的話。
這五皇子雖整日裡當着殿下的跟屁蟲,可殿下并不怎麼搭理他,小時候五皇子也并不能說是被殿下所救,應該說是自己救的。貴君素來與鳳君交好,五皇子也常去鳳君殿裡,鳳君沒有兒子,分外喜歡他,江德明瞧見五皇子被踢下湖,才輕聲勸殿下救一下的。
殿下動動嘴皮子的事,卻被五皇子記那麼久,還因此喜歡上......真是孽緣。
殿内傳來一道極重的巴掌聲,沈清棠猝然聽到,心髒驟然揪緊,屏息的瞬間,身子不自覺縮了下,他還沒見過妻主真正生氣的模樣......
他忽然想起宮門前五皇子的眼神,像是滲着毒液的蛇,恨不得活剜了他。現在想想,确實不太正常,跟自己搶了他妻主似的。
出了殿,姬昭禾松開手,語氣略顯冰冷:“雲水,你先待在主君身邊伺候着。”
她确實有被氣到,五皇子這般行事,鳳君和貴君怎會不知?這皇宮比她想象的還要腐朽,隻不過她身居高位,看不見底下人的龌龊罷了。
江德明:“殿下,還需我将哪些侍君帶回府裡?”
那些侍君過于多了些,經此一遭,帶回府裡恐怕會争先恐後爬床,姬昭禾擺了擺手,“遣去父君殿裡吧。”
她總算知道姬昭懿不看她是什麼意思了,合着是覺得她連自己弟弟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