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太子被沈淮安當胸一踹,便由愛生恨,記恨在了心裡很多年。
若不是平西王戰功在外,父皇有所忌憚,他有一百種方法将沈淮安踩在爛泥裡,讓他生不如死。
不同于沈淮安的冷言冷語,太子開口的話卻格外的陰柔刺耳:“世子與許指揮使每日形影不離的,倒是比斷袖更像斷袖呢,誰知道你們私下都會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太子慎言!”
許衍之自從聽見沈淮安說出“厭惡斷袖”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就連反駁太子的話,也是詞鈍意虛,毫無說服力。
“太子還沒喝酒就醉了嗎?月白與我一樣,厭惡斷袖至極,你不要再對他抱有那些惡心的幻想了,隻會讓他更加惡心。”
話畢,沈淮安拉着許衍之,繞過燕王,出了鳳台樓。
燕王追了出去,卻還是沒有将他們拉回來。
倒是太子看着二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眼中閃着精光。露出了陰冷的笑。
燕王回到雅間,看到太子正獨自喝酒。
“太子恕罪,這局是臣弟攢的,是臣弟思慮不周,不該讓承瀾也來的。”
見太子不言,燕王忍不住替沈淮安說話:“承瀾他性子急,你别與他一般見識,回頭我勸勸他,讓他親自登門給您道歉去。”
太子重重放下酒杯:“嗯,是沈淮安不識擡舉,孤不怪三弟。”
“承瀾他……”
燕王還想繼續為沈淮安說話,卻見太子突然起身,打斷他道:“三弟不必多說了,孤自有思量。”
說罷,一甩衣袖,邁步離開了。
*
許衍之不知自己如何回到北鎮撫司的,韓方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吓得不輕。
“公子?你怎麼了?”
許衍之聽到韓方的聲音,這才回過神,強打起精神向着東司房走去:“沒事。”
韓方見他臉色蒼白,瞬間明白了什麼,也跟着進了東司房,将一個烏木錦盒放在他面前。
已經恢複素日清冷神色的許衍之,在看到眼前的烏木盒子後,臉色沉了沉:“魏德來過了?”
“是,跟着您後邊來的,說是皇上吩咐的。”
韓方跟在許衍之身邊多年,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他擔憂的望着自家主子:“公子,您臉色不太好,算一算日子,可是毒性發作了?”
許衍之隻說了句:“不是。”
“那您……”
韓方還想說些什麼,被自家主子揮手打斷了:“韓大哥,你先下去吧。”
韓方退了出去,卻不敢走遠,隻守在許衍之的門外。
許衍之看着面前黑漆漆的烏木盒,方才在鳳台樓的一幕幕卻不斷在眼前閃過。
“我隻是厭惡斷袖而已。”
“月白與我一樣,厭惡斷袖至極。”
他突然感覺全身冰冷,不停的打着寒顫。
許衍之顫抖着手打開面前的烏木盒,隻見裡邊孤零零的躺着一顆黑色的藥丸。
耳邊又響起那句“滾開!離我遠點!死斷袖,令人作嘔!”
他苦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拿起藥丸,放進了嘴裡。
*
皇宮禦書房内。
“你說要朕給平西王世子指婚?”雍慶帝坐在禦案後。臉色陰沉:“還要給他指個男妻?”
“父皇,兒臣知道您厭惡斷袖之風。可平西王在外不聽您的命令,咱們要盯緊了他這唯一的兒子才好。”
你太子立于禦案一側,苦口婆心道:“兒臣看平西王世子對許指揮使頗為信任,而許指揮使又不敢不聽從您的命令,我們何不将許指揮使送到他身邊,還愁對付不了平西王嗎?”
雍慶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一旁,似是憤怒不已。
奏折散開,上面正是禦史中丞彈劾平西王抗旨的内容。
大内總管魏德輕輕走了進來,手中的托盤上放着一粒金丹:“皇上,您該服藥了。”
太子親自服侍雍慶帝吃下了金丹,又奉來一盞溫度正好的熱茶。
待雍慶帝放下茶杯,太子才道:“李道長的仙丹果然靈驗,兒臣看父皇容光煥發,面容似又年輕了幾歲。”
雍慶帝這才緩了臉色:“嗯,你找來的那個李道長果然有本事,朕這幾日也覺得身體更勝從前了。”
接着,他又道:“魏德,就按太子說的,傳旨,賜婚平西王世子和許衍之,命他們三日之内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