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裡燈光,昏暗兩人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都若有若無地拂在臉上。
許衍之覺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他甚至不敢呼吸。
終于,還是許衍之先移開了視線,他身子往後靠了靠,心虛道:“我沒有怕。”
沈淮安盯着他顫動的睫毛,質疑道:“真的沒有?”
許衍之點了點頭。
“沒有就睡覺,睡了我的床我又不會吃了你。”
沈淮安說完,擡手便拂滅了床頭的一盞燭燈,躺了回去。
許衍之坐在裡側沉默了良久,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也躺了下去。
許衍之拉起被子蓋在身上的時候,還在慶幸,幸好有兩床被子。
一室黑暗中,身邊隻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許衍之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将那見不得光的情愫掩在心底。
待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無波。
“你父親……平西王近幾日又上了折子。”黑暗中,許衍之緩緩開口:“皇帝已經十分不滿了。”
“嗯。”沈淮安見許衍之開口,便翻身正看過來,正對着他道:“西越那幫孫子将咱們老祖宗的兵法學透了,挑撥離間這招活學活用,一紙降書就将大乾的朝堂攪得不得安甯。我老爹雖然重義,但絕不是愚忠。如若皇帝真的出賣大乾的國土,平西王府第一個不答應。”
沈淮安的話音沉沉的,磁性的尾音還帶着也慵懶,就像他倚在鳳台樓的窗邊喝酒的時候一樣。
他說話的時候正對着許衍之的耳朵,熱氣噴灑過來,許衍之感覺自己的半張臉都有些麻。
屋内黑暗,但兩個人都是高手,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對方的臉色。
沈淮安發現,自從自己轉過來之後,許衍之的耳朵又開始漸漸變紅,幾乎要跟他耳朵旁那顆小痣一樣紅了。
他擡手撫上了那顆小痣:“你這顆痣怎麼長的,這麼好看。”
接着,那隻手又捏住了小痣旁邊那通紅的耳垂:“耳朵也是,軟軟的,讓我有些愛不釋手了。”
“我在跟你說正事。”
許衍之偏頭躲開,翻過身向後躲了躲,與沈淮安面對面側躺着,以防止他那不老實的手再摸上來。
沈淮安的手僵在半空良久,才慢慢垂了下來,落在枕上。
隻聽許衍之繼續道:“如今你身陷京都,王爺若有動作,怕是他們第一個就是拿你開刀,若那日-你先離開,我便不用憂心你的安危了……”
婚宴那日,如果沈淮安趁機離開京都,太子謀反,他可以趁亂殺了皇帝和太子,到時候罪名是他的,朝堂動-亂,便無人會去追究平西王府……”
“虛——!”
沈淮安曲着兩根手指貼在許衍之唇上,想阻止他說下去。
可就在手指碰到許衍之唇-瓣的那一刻,沈淮安一下子定在那裡。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至全身。
他在心裡悄悄感歎,月白的唇怎麼這麼軟!甚至比那日不小心親到的那一下還要軟。
好想,嘗嘗。
沈淮安不自覺的擡起身子,慢慢湊了過去。
許衍之看着面前慢慢放大的俊臉,緊張得一巴掌糊在他臉上。
“不讓說話就不讓說話,你别離我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