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再喊,我就把他的舌頭拔了。”
隻輕輕的一句,便讓地上跪着的幾人噤若寒蟬。
許衍之冰冷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他問:“你們都是大乾子民?”
幾人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們都是大乾子民,如假包換!絕不是他們說的什麼細作啊,求大人明察!”
“明察?”許衍之伸手拿起桌上一柄小刀把玩着。
那把小刀之所以能入許指揮使的眼,是因為它與其他刀具略微有些不同,那小刀的刀尖比較長,還向内彎曲成一個鈎子的形狀。
那是屠夫殺豬剔骨專用的刀。
地上跪着的幾人同時看見了在許衍之修長的手指間翻飛的小刀,莫名感覺到一股涼意瞬間從脊椎骨蔓延開來,頓時冷汗直流,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然你們都不想說實話,那我們就換種方式談吧。”
許衍之輕輕一甩手,将手中的小刀甩進身前的木桌上,由于力度過大,小刀插在木桌上的時候,顫個不停,還發出了一聲嗡鳴。
隻這一生嗡鳴,空氣便陡然安靜下來。
許衍之起身,在幾人面前走過,将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
“你們在扶桑長大,後又一直在江浙一帶活動,恐怕沒聽說過我們京都的烏衣衛吧?”
幾人都不說話,待許衍之走到最後一人身前時,對他道:“你來回答。”
男人瑟窣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同伴,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身旁的人是誰,就被許衍之打斷:“說。”
“回,回大人。”那人硬着頭皮答道:“我等雖遠離京都,卻也聽聞過烏衣衛的大名。烏衣衛為我大乾懲奸除惡,是我們大乾百姓的英雄。”
“嗯。”許衍之點了點頭,表揚道:“答的好。”
繼而他話鋒一轉,看着那人笑道:“那就從你開始吧。”
那人身子一僵,還不知道自己将要面臨什麼,便被人提了起來,一直拖到牆邊,将他兩邊的琵琶骨都挂在了牆上的鈎子上。
真真兒跟殺豬的時候一樣,隻是少了一道燙豬毛的程序。
那人痛得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許衍之命人将他潑醒,然後指了指桌上插着的小刀,對旁邊的下屬道:“你去吧,練練手。”
餘下的人全都戰戰兢兢,他們藏在身上用來自盡的毒藥已被人搜走,後來又被喂了軟筋散。現下他們動憚不得。
以前他們是扶桑最勇猛的武士,如今,他們已經是别人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肉,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他們驚恐地聽着身後傳來同伴的慘叫聲,卻也不敢回頭看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的聲音漸小,有人将一個托盤放在了他們面前。
而他們身後,同伴還在細細的呻吟,聽聲音,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許衍之面無表情地道:“喂他們吃下去。”
牢房裡值班的烏衣衛同時行動,他們用十分專業的手段,讓幾名罪犯将東西咽了下去。
烏衣衛完成任務退開之後,那幾人便驚恐地嘔吐起來。
許衍之掩了掩口鼻,發話道:“下一個輪到誰?你們是自己站出來,還是我親自點?”
幾人聽到這話幾乎要瘋。
在他們眼裡,面前坐着的這個人空有一身好皮囊,卻是比十殿羅刹還要可怕。
“我!”終于有人開口,站了出來:“我,我說,我什麼都說。”
……
許衍之從暗牢中出來已經過了晌午了。
抓住的這幾個人不知怎麼當上細作的,他隻吓了一吓,那幾人便全盤拖出了,倒給他省了不少事情。
可他總覺得,這幾人招供招得太順利了。
他當烏衣衛以來,就沒有審過這麼順利的案子,因為一般比較好審的案子都到不了烏衣衛手上。
許衍之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為今之計,隻有先假裝中計,先暗中觀察好了。
韓方幫許衍之牽來馬,問他:“公子,現下去何處?先回驿站用飯還是……”
許衍之想也沒想,道:“去玲珑相思閣吃些酒吧。”
說着,便利落地翻身上了馬背,打馬便向着江州最熱鬧的玲珑相思閣而去了。
被落在原地的韓方,慢條斯理的翻上馬背,輕輕拽了下缰繩,馬兒便向着自己公子追去。
白菜吃醋了,有豬要倒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