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惟垂下眼睑,裝傻,“不認識啊,咱倆不是...”
“不。”遲白打斷他,“我說的是“你”認識“我”嗎?”
“......”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下來,持續一分鐘的紅燈,路邊燒烤攤的冷笑話,連月亮都承受不住,藏在了雲層之中。
遲白身子往前傾了點,追問,“認識我嗎?”
說啊,說實話。
謝惟抿了抿唇,直視她,總是這樣,明明話語和動作都帶着引導性,但那雙杏眼,又無時無刻給她增添無辜。
兩人距離很近,身上相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化成一種暧昧又旖旎的氣息。
“你明明知道的。”
“嗯,我知道的。”遲白捏捏他的臉,吹了口氣,戲谑地笑,“但我就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呀。”
“真壞啊...”謝惟吸了口氣,貪婪的,渴望着,她的全部。
“嗯,認識你。”
......
回到家,謝段飛忍不住又吐槽,“兒子!你被小遲調成什麼樣了!”
“我願意。”謝惟脫下外套,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你當年不也給我媽當“狗”嗎?”
謝段飛:......
謝惟甩了甩手,笑着補刀,“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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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着重關注一件事情時,時間會過得很快。
遲白買了件手工制品,大大小小的零件加起來三百多個,眼睛都快瞎了,終于趕在謝惟生日前兩天做了出來。
二十一号下午,飄了一場雪,不大,剛好蓋過雨荷的地面。
這天是星期五。
萬靜向輔導班請了假,遲白回家換了身衣服,而後簡單化了個妝。
見她出來,萬靜情緒價值給的很足,“哎呦,真漂亮!來,和媽媽合個影。”
遲白一向不推脫,對着鏡頭淺笑。
下一秒,就看見萬靜新發的朋友圈了。
風雪似乎又大了些,整個世界隻剩下簌簌的雪落和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遲白擡頭,吐了口白氣。
她很喜歡冬天,厚厚一層雪會蓋住所有紛擾和不堪,倏忽間,寒風卷着幾瓣雪花撲來,落在她的鼻尖,旋即融化。
街邊有很多出來玩雪的小朋友,嬉笑聲不絕于耳。
謝惟定的地方是商場附近的一家ktv,在雨荷很出名,朋友圈能刷到各種各樣的宣傳。
遲白提前給謝惟發了消息,一下車,便看見門口站了個人影,神色淡淡的看着手機,似乎在打發時間,頭發和黑色風衣上灑滿了星星點點的雪花。
聽到車聲,他擡頭。
看見她時,他仿佛渾身上下都透着喜悅。
遲白把懷裡抱着的花遞給他,“你怎麼在這等着?”
“因為想見你。”男生的體溫普遍高,她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是滾燙的。
“好吧。”
遲白轉過身和萬靜說了再見,而後跟着謝惟進去。
這家店隔音很好,站在走廊裡隻能聽到很細微的歌聲。
包間在正中間,裡面沒人,桌上擺着幾瓶啤酒和礦泉水,屏幕上暫停着一首流行歌。
遲白脫下外套,随口說道:“他們還沒來啊。”
“嗯,鄭千賜剛才和我說快了。”謝惟遞過去一杯熱水,“暖暖身子。”
“好。”
半杯下肚,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遲澤林發來的,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回他問出國的事情。
遲澤林:【老妹,你們那下雪了?】
遲白對着陽台拍了張照片。
遲澤林:【那好啊,多穿點别凍着。】
遲白:【我不是傻逼。】
遲澤林:【我看你像,今個我大發慈悲,給你點零花錢。】
下一秒,頂上彈出“遲澤林向你轉賬3000元”
遲白毫不客氣:【你是談女朋友了吧。】
遲澤林發來一條語音,語氣很驚奇,“卧槽,你怎麼知道?”
遲白:【我詐你的。】
遲澤林:【......】
她沒再回,把剩下半杯水喝了,放下時,杯底與桌面磕碰,在包間裡回蕩。
這氣氛...好像不太對勁。
“謝惟。”遲白喊他,從包裡拿出一個白色盒子,上面用絲帶打了一個标準的蝴蝶結,“先把禮物給你。”
“啊?”謝惟趕緊用紙擦了擦手,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他有些緊張,前眉壓着,“現在可以拆嗎?”
遲白撐臉,胳膊擔在膝蓋上,擡下巴,“可以啊。”
謝惟咽了咽唾沫,輕輕拉開絲帶,盒子從四面倒下,裡面隻有一個大提琴形狀的八音盒。
遲白按了按鈕,中間弦左右動起來,播了一首音樂。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靜靜聽着,包間被音符填滿,每過一句,就像敲在遲白的心上。
她聽了這首歌很多遍,帶着淡淡的憂傷卻又充滿希望。
她在這首歌的高潮說。
“謝惟,我畢業之後要出國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