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源并不可靠,你當個參考就行。”
“況且,沒成也好。”她溫和補充道:“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說,和親不是什麼好事。
“至于謝大人,他并非名門望族出身,是靠科考為官,一路走來也十分不易。”
先皇在位時,世家不像如今這般式微,所以就算有科考這條路,寒門子弟仍是難以出頭。
“這個我倒知道,父親時常拿他少時艱苦的境遇激勵我兄長,故而我也聽了不少。
“但我母親……她幾乎不會說她以前的事。”
宋媮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你知道你父母親是何時成親的嗎?”
謝溫婷一愣:“不知,是啊,我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原本隐有猜測的宋媮隻得暫時放棄:“如此,便隻有你自己去想法子打聽了。”
“你還有知道的嗎?”她用滿含希冀的眼神再次看着宋媮。
後者搖搖頭:“我四年前才來京,陳年舊事也知道的不多。”
謝溫婷有些氣餒,想了想又覺得也是,這麼久的年歲了,宋媮又不是從小呆在京城,能知道這些都不錯了。
反倒是她自己,對自己家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知不覺吃了許多茶水,謝溫婷有些腹脹,站起身歎了口氣。
擰着眉糾結良久,還是決定先去想法子打聽她父親母親以前的事。
“回去想法子再打聽一二,我想快些了解好幫幫我母親,免得他們在家中……,
“三兩天吵架,哎——,我算是明白什麼叫憂心忡忡了。
“好在同你說過後,我有些頭緒,不會像無頭蒼蠅亂撞了。”
“其實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宋媮無奈,“特别是在……這方面。”
謝溫婷對郡公府裡的事兒也有所耳聞,如今反倒害怕惹宋媮心傷起來。
她垂眼見桌邊被宋媮立着的新劍,腦中靈光一閃。
“宋媮,咱們來對對招!”
兩劍相撞,铮鳴作響。
謝溫婷急退一步,仰身以劍撐地,躲過對面劍尖。
接着歪頭側閃,劍挑宋媮手腕。
“我赢了。”
謝溫婷坐了坐,就神情飛揚地離開了。
青芷這才上前悄聲對宋媮道:“長公主當年要被送去和親多半是真的。”
“怎麼知道的?”宋媮意外的看她一眼,“府中老人說的?”
“差不多,聽聞長公主的母妃是外族公主,當年還鬧出過妖妃的傳言,不過後來便不讓百姓談論這件事了。”
“但是啊—”青芷一臉嚴肅:“要是特地去打聽,還是能知曉三四的,特别是名門望族,他們最知道皇室的這些事了。”
那看來謝溫婷隻要找對法子和人,就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昭王夫婦的事呢?”
想起按陸琢所言,昭王夫婦是被蔣忠勤當棋子舍棄,可具體如何,當時他沒說,自己也忘了細問。
“昭王夫婦?”青芷茫然:“他們不是戰死的嗎?還有什麼可說的?”
沉吟片刻,宋媮轉回視線,不再多問,叫上青芷準備回院裡了。
兩人正走到園邊小道上,紫芸卻神色凝重地走來剛好撞見她們,連忙開口告知。
“宋春意讓人遞了信過來,她同太常府公子的婚期訂了。”
“這麼快!”青芷凝目,“宋家這是催的有多緊,上次見姑娘時不是還說未到請期的時候嗎?”
“快些也好。”宋媮點了點頭,問她,“之前交代過說安排人盯着宋長鳴的,是一直盯着的嗎?”
“是一直盯着的,雖說上次宋長鳴來府後回去打發了些人,但是重要的都還在。”
宋媮颔首,這才看向紫芸:“宋家現今如何?”
“他們将納征與請期兩禮合而為一了,今晨太常卿府便送了聘禮與禮書過去,并将訂好的日子也一同告訴了宋家。”
青芷有些不可置信:“這也太上道了吧,太常卿掌宗廟祭祀,不是最重禮法的嗎?”
話音剛落,她便見一道白影朝後院掠去,立即意識到那是什麼,跟着追過去。
宋媮站在原地繼續問:“婚期定的什麼日子?”
“下月十四。”
看來宋家果然是被宋長鳴逼急了。
邺京人家辦好事,少有選在四月的,一來清明多雨天公不作美,二來有些人家覺得不吉利,要避諱。
“姑娘!”青芷從後院跑出來,懷裡抱着白鴿,手裡還攥着一紙書信。
“宋族來信,宋長鳴出府往宋家宅邸去了!”
“糟了,”紫芸皺眉,“宋家的信兒大約傳來已有小半個時辰,宋長鳴現在去太常卿府,下聘的人還沒走,他這是要去攪局。”
“備馬車。”宋媮轉身往外走,急匆匆跨出院門又回頭叫青芷。
“你不必跟來,宋長鳴見我這麼快趕過去,說不準能猜到宋府有人報信,你先去将人接出來,留一個最機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