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打開門。
徐術十分自然的順着門縫鑽了進來,像回家一樣脫下雨衣甩了甩頭,順便用眼神掃了一圈。
她家裡多了幾樣東西,一看便是男士用的。
不用想,是烏赤的。
那家夥還經常往這跑,甚至時不時會住在黎星家。
徐術不爽的撇了下嘴,再扭臉對黎星的時候又換了副嘴臉。
“這個給你”,他接過黎星遞過來的毛巾,胡亂在頭發上擦了擦,伸手把鑰匙遞給她。
黎星不解的接了過來,“這是?”
“是牧場的鑰匙,上次不是拜托你幫我照顧小羊嗎?總要把鑰匙給你。”
“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還特意送來?”
這件事又不急,完全可以等天氣好的時候再說。
徐術換上拖鞋,進屋喝了杯熱水,“因為很急。”
很急?急什麼?
黎星不用張嘴,徐術便知道她想問什麼。
他的眼睛很圓,因為前段時間受傷的緣故,人瘦了一些,反而更加精神了,壯的像野獸的肌肉也更加精悍。
他在餐桌邊坐下,無視了那些屬于烏赤的東西,摸了一把熟悉的花瓣。
“最近我可能沒時間管這些羊,可以拜托你每隔兩天去喂它們一次嗎?”
他要去做什麼?
黎星心中不安,下意識想要阻止徐術。
“你就在這裡,難道不能自己喂嗎?”
“太忙了呀”,徐術的語調很溫柔,一如初見時,“我有事情要做。”
“什麼事?”
這個問題徐術沒回答。
屋内一下子靜了,氣氛越發奇怪。
黎星還沒關上的電視機發出演員的驚叫聲,随即有刀刀進肉的恐怖砍殺聲。
黎星幾乎打了個寒顫。
徐術借機轉移了話題,“在看恐怖片?下雨天看這個很應景。”
他扭過頭去,電視機上的女人恰好倒下,倒在整片血污之中。
“不算恐怖片,應該是刑偵吧”,黎星已經完全不想叫它文藝片了,現在看來那張海報完全可以說是詐騙。
她想緩和吓到的心情,話不由自主的多了。
“我剛才找電影的時候看到女主角跟我有點像,所以就點開看看。”
這話若是别人說,必要被評上一句自戀。
可黎星長的确實足夠漂亮。
徐術盯着畫面中的女人,不太認同這話,皺起眉頭,“哪裡像?”
這人明明長的跟她一點都不像。
又或者說,在他心中,全世界都沒有能跟黎星相提并論的人。
“眼睛,還有下巴。”
徐術這才發現女主演也是淺瞳。
在黎星說跟她長的像之後,徐術再看電影的畫面便不順眼了。
女主演倒在血泊中,他有那麼一瞬間把那張臉幻視成了黎星,眼中瞬間多了幾分狠色。
“小黎,你跟她不像。”
你永遠不會這樣倒在血中。
他背對着黎星,黎星半點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她掏出鏡子照了照,又瞧瞧屏幕,也覺得沒那麼像了,不想跟徐術争論這個話題。
比起電影中的角色跟劇情,她更關心徐術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可惜這種事他不可能告訴她,她攔住他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她隻能提醒,隻能警示。
“徐術,你還有牧場跟羊,有朋友和關心你的人,不要做錯事。”
徐術轉過臉,笑容自然,确切的告訴她,“我知道,所以我絕不會做錯事。”
黎星一噎。
她能感覺到,徐術說的是真話。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急着在雨夜把鑰匙給她?
不等黎星繼續思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扉很快大開,雨水帶來的涼意順着敞開的大門灌入室内,吹動黎星的睡裙裙擺。
烏赤全身都濕透了,面容嚴肅,踏步而入。
“他一直在這?”
黎星的右眼皮跳了兩下,點了點頭,誠實回答,“一直在這。”
烏赤看了眼手機,從黎星發消息開始,到現在,四十二分鐘。
他又問,“一步都沒離開過?”
黎星直覺發生了什麼,精神緊繃着,“一步都沒離開過。”
她的眼珠劃過徐術,發現他的神情還是輕松的。
當着徐術,烏赤什麼都沒說,可響徹街區甚至蓋過雨聲的警笛聲已經給了黎星答案。
她知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