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叙白很快就發來了顧鸢想要的東西。
顧鸢切了号,換回了自己上學時用的微信。
他那時不怎麼喜歡分享生活,聊天列表裡,許多人問顧鸢退學後去哪兒了。他懶得翻開,指尖一劃,就全部清空了。
他把頭像換成了自己的自拍,穿着乖乖的毛絨衛衣,隻露了下巴。又把朋友圈清掃一遍,拿着這個号去加穆弘。
【我和穆弘打過招呼了。】陸叙白自然也知道這個号,甚至猜到顧鸢會用這個号去勾搭男人。
【我做得好不好?給我點獎勵行嗎?】
顧鸢不搭理他,隻是等待着穆弘通過自己的申請。
他難得給旁人這樣多的耐心,隻是等了幾個小時,對方還沒通過申請。他揣摩着這人的喜好,正想重寫一條新的申請發過去。陸叙白卻突然發了瘋,一條接着一條給他打電話,大有不接就不停下的意思。
顧鸢頓了一下。
他聯想起今天陸叙白發過來的那麼多申請,以及自己故意擱置的從容态度。那條新的好友申請顧鸢已經寫完,正等着他指尖一點,就能發給對方。
這手段...着實、眼熟。
顧鸢取消了好友申請。
他接了陸叙白的通話,聽見這人喘息着,從牙縫裡擠出自己的名字;又含糊着說:“老婆,讓我親親......”
“親哪裡?”顧鸢問。
電話那一頭的陸叙白,愣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再得一次顧鸢的獎賞。
“想親哪裡?”
這次問話的語氣裡已經帶了點點不耐煩。
“親嘴,想親老婆的嘴。”陸叙白連忙說。
顧鸢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他聽見那頭陸叙白一聲重似一聲的喘息,惡劣地問道:“你在草什麼,陸叙白?”
對方嗚咽了一聲,像是咬住了什麼東西,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答:“我在,我在草老婆的衣服。我在草老婆之前穿的睡衣。”
青年聲音啞着,被欲望浸透;尊嚴被顧鸢踩着,在地上滾滿了塵埃。
他是陸家少爺,曾是長輩眼中前途無量的後輩。
但現在,他不過是一條被顧鸢丢棄的瘋狗罷了。
“老婆......”
他滿心溫柔期待地叫着對方。耳邊傳來的卻是通話挂斷的,冰冷的哔哔聲。
顧鸢又換了次頭像。
他脫了上衣,從床頭櫃裡拿出條項圈,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鏡頭裡的青年肌膚細膩雪白,純黑的皮質項圈扣着冰冷的鍊子,在燈下泛着暧昧的光澤。
顧鸢拉遠鏡頭,在照片中露了自己的半張臉。
他重新去加穆弘,一改之前禮貌的語氣,在申請理由裡寫。
【哥哥,不要不理我嘛。我一個人待了好幾個小時】
穆弘很快便通過了這次申請。
【你好。】
這位傳聞中的白月光,客客氣氣同他打招呼。
【陸叙白同我說起過你。他說你是他的學弟。】
【這是你嗎。】
穆弘發過來一張照片。是當年陸叙白給顧鸢拍過的照片。
他盯着畫面中的自己,因難以承受的情/欲和羞恥失聲痛哭,拼命用手擋着臉,隻露出半張咬得鮮紅的唇來。
真陌生——這是自己嗎?
顧鸢心中生出種荒謬的錯位感。
【不是我。】他給穆弘打字【是陸叙白給你發的嗎?他是條壞狗,哥哥不要理他。】
他脫了衣服跪坐在鏡子前,隻在脖子上帶着個項圈。那張漂亮的臉不遮不避,如同身體一樣幹淨無暇。
【這才是我。】
他把鏡子前新拍的照片發給穆弘【好喜歡哥哥。想當哥哥的小狗。】
*
讓漂亮小狗顧鸢來評判,穆弘無疑是個讨厭的壞主人。
這人從不用下流的詞彙稱呼他,而是溫溫柔柔叫他的名字。
對方的話語也不曾沾染任何愛欲,日常分享的都是一些無聊瑣事。每當到了晚上,等來一句晚安之後,對面的那個人就準時消失了。
顧鸢得等上足足8個小時,才能同對方問候早安,再繼續重複前一天那些無關欲望的話題。
對于一隻急迫地等待主人疼愛的小狗來說,穆弘的态度幾乎與拒絕畫上了等号。
但穆弘并沒有拒絕顧鸢。
他隻用一張截圖,就哄好了自己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