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時言見對面的人不上鈎，兀自笑笑。他聽說鄭聿禮的老婆是萬行酒店的員工，不知真假，遂求證道：“聽說你老婆是萬行酒店的？”

鄭聿禮輕颔首。

“哪個部門的，怎麼認識的？”梁時言好奇。

鄭聿禮沒搭理他，而是約他：“明天早上八點，我在半山莊園等你。”

“誰說答應你了，我剛不是說了嗎？我明天抽不出時間。另外，”梁時言推了推桌沿，“八點，你瘋了吧。”

鄭聿禮沒瘋。他跟許願說了聖誕節前收房，那晚去看她買了糖炒栗子，第二天她回說好吃，還說自己也愛買烤紅薯。他就臨時起意，跟梁時言說在一樓客廳加一個真火壁爐。

梁時言當然不肯，後來還是答應了。

這次是鄭聿禮讓他陪着驗房，說其他人他不放心。他堂堂一個大老闆，雖說旗下分公司承接了你家的裝潢業務，但也不能把我當夥計使吧？

這回，梁時言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但他今天還是被鄭聿禮堵在了辦公室，他剛準備下班，鄭聿禮就推門進來。後面跟着一臉慌裡慌張的秘書。

秘書知道兩人的關系，不敢攔。

他瞟一眼鄭聿禮。

鄭聿禮隻細嚼慢咽吃菜，慢悠悠。

梁時言着急回家，權衡片刻妥協道：“明天下午，我隻能挪出來半天時間。”

“上午八點。”鄭聿禮不讓步。

梁時言也坦誠：“也行，拿紅酒來換，至少三瓶。”其實他明天隻有一個會議安排且不重要能推就推，但是讓他舔着臉直接管鄭聿禮要紅酒，好像他多欠似的。

可難就難在，這批紅酒産自法國謝納農莊，當年就産了這一批。果香奇異，限量年份款又疊加小農buff，他實在弄不來。

“成交。”鄭聿禮放下筷子。

梁時言：“老規矩，明天派人送我家。”

鄭聿禮：“一會兒你自己拿，就在我後備箱。”

“……”

梁時言一時無語。

鄭聿禮這個人，沒把握的事情好像從來不幹，隻要下了決定必定得手不成。

他很難相信這樣的工作狂，一個大男人對婚房的事這麼上心，實在離譜。

沒看梁時言的表情。

鄭聿禮拿起杯子，碰了碰桌上梁時言的空杯。

聖誕節前一天。

許願回到萬行上班，幾個月沒來，一踏進大辦公室，竟有些陌生感。還好，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小微過來跟她交接工作，順便說近況聊八卦。

快下班，接到鄭聿禮的電話。

許願問他：“時間定下來了嗎？”

鄭聿禮：“嗯，天氣預備明天有雪，早上我去接你。一起看了新房再回老宅過聖誕節。”

許願以為鄭嘉熠不去：“就咱們兩個人嗎？”

“不是。”鄭聿禮知道她的心思，嘉熠在的時候她總是很自在偶爾顯露小孩子的天真，可能小時候沒有玩伴沒有兄弟姐妹，她孤單的印記太深。他緩聲道：“嘉熠也來，明天我們在半山莊園彙合。”

“真的？”

“嗯。”

“壞了！”許願忽然道。

鄭聿禮：“怎麼了？”

許願對着手機道：“嗯，沒什麼事，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得出去一趟。”

通話突然中斷，鄭聿禮移開手機，看着屏幕聽着嘟嘟嘟聲，忽然一笑，他好像猜到她着急忙慌幹什麼去了。

“聖誕禮物呀，聖誕禮物。”許願步出電梯念念叨叨，自己真是忙昏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她沒發現隔壁電梯也有人同時步出。

“喂？你神神叨叨幹嘛呢？”方伊突然湊上來。

許願吓一跳，看清來人，“你吓死我了。”見方伊穿的便服，求助她：“你幹嘛去，陪我逛街吧？”

方伊瞪大眼，真是活久見，萬年不逛街的許願居然開竅了，挎住她的胳膊：“走你！”她原本要陪老爸一起吃飯。

許願還真要謝謝她，逛街挑禮物這件事她不在行，對方伊來說小菜一碟。她對方伊道：“一會兒也送你件禮物，你自己挑。”

方伊搖頭表示不需要。她們兩人對聖誕節儀式性禮物不感冒，學校那會兒每到聖誕節方伊會被父母接回家住，回來後給許願帶吃的。工作後也是，方伊要是不回家，她們就外出吃大餐，工作忙沒空檔就外賣，不送禮物。

不過她還是沒放過許願，“遊戲機你幫我帶回去，讓你的小叔子給我多下幾個遊戲。”

許願答應。

雖然嘴上一直讨要遊戲，但方伊沒給，兩人想起來就鬥嘴。

“你的小Q呢？”許願想起來。

方伊唉聲歎氣，“他最近都沒上線。”

許願：“喲，小朋友挺忙。”

方伊觑她。

第二天一早。

許願吃過早飯，正收拾房間，接到鄭聿禮電話。

鄭聿禮：“我到了，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