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而蒼涼。
看着他們惡劣的情況,檀深不止一次把薄永夜堵住,威脅着出口。
他威脅起人很有一套,更是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進行了惡狠狠的壓榨。
薄永夜習以為常地被攔截,無奈下重複着之前的話:“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又是這樣笃定的語氣,像是拿着預知未來的劇本,但又吝啬于開口施舍出來解決問題的方法,更是對生命漠然到了極點。
“兩個多月後主城保護罩消失,倘若兩位指揮官還未回來,主城混亂,你很自信自己能安然無恙?”檀深說。
“他們會沒事的。”薄永夜再次重複,“他們會全身而退的。”
檀深冷眼看着他,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子,薄永夜已經死了千萬遍了。
他閉上眼睛,再次看向薄永夜時,像是卷進了海洋與河流,波瀾不驚的臉上崩裂出裂縫:“我想你能帶給人類一分希望。”
檀深從不信神,但薄永夜身上迷霧重重,他躺在深坑裡,像是上天扔下解救人類的火種,以此來減少對他們的懲戒。
可火種卻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薄永夜像是妥協了般,歎了口氣:“會有人救他們的,不過不是我,你讓他們安心待在洞裡,過不了幾天,會有人指引他們離開。”
檀深見好就收,沒有再逼迫出指引之人是誰,又恢複了往常淡漠的神情,轉身想離開,末了還有些氣憤地“不小心”砸了薄永夜的一盆花。
“謝謝。”
謝禮有夠特别的。
薄永夜看着地上被打碎的花盆,心想自己脾氣好了不少,并沒有因此而生氣。
完全被當工具人了。
檀深更加笃定薄永夜一定掌握着什麼,盤算着以後自己行為上可以收斂一些。
隻是看着那張臉心情就不大好,收斂情緒變得格外難。
沒等他推開門,子彈瞬間到了他的眉間,沒有時間給他躲。
不過子彈停留瞬息後便偏移開來,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如此不停分裂着。
檀深身後的井蓋被徹底打穿,幾乎沒有了半點完好之處。
“還挺好用。”海柔爾感歎道。
繼而良心發現地給檀深開了門:“刺不刺激?”
不能用刺激來形容,檀深有種想殺人的沖動,他強行按捺住這種沖動。
“複制出來了?”
一提這個海柔爾就有點洩氣:“還沒,不過我已經會用了,可以教你。”
“一個半月,能做出來嗎?”檀深問。
“盡量。”海柔爾也已經幾天沒休息了,事情太多,把她忙得團團轉。
“我們還能做什麼呢?”她歎了口氣。
對于即将到來的災難,她不敢喘半口氣,恐懼席卷她的腦海,還夾雜着莫名的情緒,更像是一場漫長的折磨。
“休息一下吧。”檀深從未做過任何保證,他對所有事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看着卻又百分百的可靠。
“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
海柔爾像洩了氣的氣球,也沒管這裡是哪,直接倒在了桌子上,把全身心都放松了下來,腦子裡的一根弦卻時刻緊繃着。
檀深看不懂她寫了些什麼東西,但對武器的使用還是熟悉的,根據海柔爾的注釋,上手了幾個,每一個威懾力都超乎他的想象。
他暫時放下對薄永夜身上迷霧的糾結,緊盯着裴陸那邊的動向。
他知道自己倘若給布萊恩特發去“在洞裡待着,會有人救你們的”。
連那個人是誰都不可知。
一個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話,布萊恩特更不會聽。這更像是擲了一場豪賭,懷着不确定的希望靜等着,過程折磨着人的神經,無法想象破碎後會如何。
檀深一五一十地袒露出實情,至于裴陸和布萊恩特的生死,他也沒了把握。
那邊回複得很快,隻有一個“好”。
這場賭局就此開場,相比起人類生死這場大賭局來說,不算什麼。
裴陸甚至沒有太大的波動:“你會這麼等着麼?”
回應他的是一個孤傲的眼神,布萊恩特再次推開石頭,踏入外面的冰天雪地,感受着刺骨的溫度。
答案不言而喻。
裴陸輕笑一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