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光對于社畜來說無疑是最美妙的時光。
下班的點,她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終于想起來打開了已經許久沒有點開過的粉絲群,打算爬樓看看大家知不知道這個消息。
她一條一條地往上翻動着,大家的聊天從漫畫本身逐漸過渡到了自己的生活,大家開始分享自己城市的落日,美食,或者偶然在書店拍到的漫畫。
這個群某種程度上成為了維系網絡關系的紐帶。
她看着這些平凡的對話和照片竟有一瞬間覺得動容,她開始想象起來,如果大家知道馬上就會舉行二創活動,這個群會不會立馬炸開鍋。
她越想越高興,坐在公交車上看着車窗外的風景似乎都套上了一層光鮮明麗的濾鏡,比往日更漂亮。
于是,在這段路上,她開始構思起自己的故事來。
她不想要顧書遲知道,所以打算投稿的時候随便編纂一個名字,反正走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誰是誰。
整個周末,溫舒白将《少女與貓》重新看了一遍,又翻出來了之前撿到的那張顧書遲的廢稿紙,打算先模仿模仿這種清麗簡單的畫風。
她全然将曼曦的事抛到了腦後,不過,雖然那天溫舒白沒有接電話,但是曼曦也沒有再打電話來。
整個周末溫舒白都窩在自己的小出租屋裡寫寫畫畫。
周一一大早,溫舒白就收到了簡曆。
因為顧書遲的地址隐蔽,又因為任何商務都需要先經手Rita,所以一向有什麼還需要他簽署的合同或者需要寄給他的邀請函,都是先寄到Rita手裡,再由Rita叫人送來。
這一次送合同的人依然是上次那位送邀請函的工作人員,送到溫舒白手裡的時候便匆匆離去。
合同電子版此前他們已經在網絡上确認過,最終隻需要顧書遲簽名就行。
溫舒白興沖沖地拿進别墅裡時,她破天荒地發現顧書遲竟然不在。
客廳裡安安靜靜,但同往常一樣,有氤氲出來的咖啡香,看起來他應該已經起來過了。
她往内探了探,原以為顧書遲是在樓上卧室裡,卻忽然瞥見畫室的門正大敞着。
她狐疑地往畫室走去,要知道,從她來畫室開始,她就沒怎麼見顧書遲進過這地方,要數起來,她呆在畫室裡借他的工具練習畫畫的時間恐怕比他還長。
還不待她走到門口,已經聽到細碎的畫筆摩擦畫布的聲音。
她忽然心裡一咯噔。
顧書遲這是終于願意畫稿子了?
她悄悄往畫室探頭,果不其然,顧書遲正端坐在畫架子前,一副優雅的藝術家模樣,然而眉頭凝神緊鎖,像是在思考什麼難題。
不過這場面實在難得,實在罕見。
這專注模樣都讓溫舒白有些不忍心打擾,于是她手抓着門,想着觀察一會兒他是怎麼畫畫的。
可是還不等她細看,下一秒,顧書遲忽然伸手将架子上的畫稿抽出來,一把團成一團丢到了地上,一臉難受的模樣。
溫舒白詫異地張了張嘴。
這是怎麼了?
顧書遲手攥成拳頭,就這樣抵在自己的大腿上,像是在跟自己賭氣。
溫舒白抓着門沿,有些奇怪,看他這反應,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
于是她壓着聲音喊了他兩聲:“顧老師,顧老師?”
他這才緩緩回過頭來,溫舒白朝他揚了揚手裡的合同:“合同到了。”
他長舒了口氣,眉頭松了松,将筆放了下來,冷淡地問:“你怎麼來了?”
“?”
溫舒白站直了身子,奇怪地走了進去:“你咋了顧老師,不會發燒了吧?”
她怎麼在這裡?她當然是來上班了。
被顧書遲這麼一反問,她竟然真的懷疑起自己來,于是趕忙掏出手機來看了看。
周一。
10:27。
她走近時才發現顧書遲臉色有些難看,原本就白淨的臉這會兒簡直蒼白得像架子上的空白畫紙,她下意識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燙得吓人。
“你發燒了啊。”
她驚呼了一聲,難怪他剛剛問的話那麼沒頭沒腦。
“你不舒服為什麼還在這裡畫畫?”
誰知道顧書遲隻是雙目無神,似乎都對不上焦,一個勁兒搖頭,像顆搖搖欲墜的爛果子。
“我扶你上樓去,你家有藥箱嗎?”
她伸手就要拉他起來,然而他身子太沉,自己不動光憑溫舒白那細胳膊細腿的根本不足以拉他一把。
然而這地方偏僻,出門買藥來回估計也要花不長時間,就是打120,估計對方也找不到地兒。
“起來呀顧書遲。”
然而他就是坐着不動,像是在和誰較勁兒。
“你這是怎麼了?”
她着急着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裡忽然蹦出來一個人。
魏斯庭。
對,魏斯庭不是醫生嗎,魏斯庭也能找到顧書遲家裡,她可以先找他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