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被一句話點醒,撲到了男人懷裡開始慢慢說話。
“我的膝蓋沒有什麼事,可是你一定要去找大夫,你還一整天不回來,外面那麼冷,還要下雪了,我很擔心你。”
夫郎的聲音輕輕的,不是責備,而是擔心,程銳忽然覺得自己太幸運。
有很多人在親密關系裡說出的話會變得尖銳,可是他的夫郎卻不會這樣,月兒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着他們甜蜜溫柔的相處模式。
“月兒。”
“嗯?”
埋在夫君懷裡的哥兒突然感覺頭頂被親了一下,有點呆住,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不讓他親,聲音悶悶的。
“不許親我。”
程銳沒聽夫郎的意見,嘴唇劃過夫郎的手,還拿鼻尖去蹭他。
“就親。”
幼稚,韓月笑了出來,卸了力氣歪在他懷裡,揪着程銳的外衣,小聲的慢慢說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很擔心你,明明知道你很厲害也很聰明,也沒有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但我就是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真的很害怕程銳做出什麼沒有提前跟他說過的事,在那些意料之外的時間裡,他一直在想象着各種不好的事情。
“對不起,夫君,我是不是很小氣?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膽小……”
夫郎靠在他懷裡,程銳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腦海裡明明有一隻紅着眼睛的小兔子在委屈的抿着嘴。
“月兒,我怎麼會怪你?你有這份心意,如此的牽挂我,我歡喜還來不及。”
男人的大手輕輕撫過他的頭發,将他整個人都抱在懷裡,程銳的聲音溫柔到帶着歎息,輕聲地對他說。
“我知道月兒是害怕家裡人再突然出事,我知道月兒是擔心我,對不起,月兒,是我不好,做事之前沒有跟你商量,我下次不能按時回來,也會讓人來告訴你一聲好嗎?”
夫郎在他懷裡點點頭,但是因為他們貼得太近,反而像是在蹭他,程銳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把人放下去。
“月兒乖,等我把剩下的藥草都研磨好了,給你換了藥,我們就睡覺好嗎?”
哥兒乖乖自己挪到了椅子上,不再說話。
程銳做事的時候很認真,全神貫注的盯着大碗裡的藥草,随時觀察調整它們的位置,以便研磨得更透徹。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發力而微微隆起,隔着冬天的衣物也能看出來那有力的輪廓。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雙手,會抱他,會安撫他,有着總是讓他感到安全溫暖的懷抱。
韓月忽然覺得自己困了,眼睛慢慢地不聽話了。
程銳研磨好了藥材,準備去尋幹淨的紗布時,轉頭就看見他的夫郎歪着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哥兒生得很精緻漂亮,尤其是那個小巧挺翹的鼻子,簡直長得完全合他的心意,此刻安靜的睡着了,雙眼輕阖,長卷濃密的睫毛像羽毛小扇子一樣,隔空撓得他心癢癢。
程銳放輕了腳步,湊到夫郎身旁伸出手輕輕靠進他的睫毛,哥兒的眼睛抖動了幾下,還是沒醒。程銳無聲地勾起嘴角,也不再鬧他,去尋紗布了。
韓月是在換好了藥之後才清醒的,因為他摔傷的是膝蓋,所以程銳把他褲腿挽到了大腿上。膝蓋上已經被幹淨的紗布包好了,他試着動了動,發現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程銳做事很貼心,不隻是這一件事。
“夫君……”
哥兒的聲音帶着困倦的沙啞,依戀地向他伸出手,靠在他的肩頭黏黏糊糊地說,“夫君,我感覺我的膝蓋好像好了,它都不疼了……”
“是嗎?那很好,月兒恢複得很快,一定是因為夫君不在家的時候也在乖乖吃飯。”
韓月不說話了,一頭栽在男人肩頭像是困到睡着了。
不知道為什麼,程銳總是把他當嬌氣的孩子一樣在照顧,吃飯要盯着他多吃一點,肉、菜、米飯還都有個數,又愛抱他,好像他是那種愛撒嬌不自己走路的孩子一樣。
可是他都廿歲了,一般的哥兒這個時候都有孩子了,為什麼程銳還不和他要孩子呢?
程銳顧惜着夫郎困得快睡着了,于是動作也輕,将人放在了床上,準備去收拾桌子上的東西時,全部扯着衣襟又拉了下來,被迫撐在哥兒身上。
“月兒?”
“夫君……”
夫郎的聲音裡帶着委屈,那張小巧的嘴巴又不自覺地撅起,閉上眼睛湊近他。
原來是要親,程銳還以為他怎麼了,不由得失笑,蓋章似的輕輕印了一下夫郎柔軟的嘴唇。
“好了,好月兒,不是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嗎?好好睡覺?我去把桌子收拾幹淨就來。”
來,别來了!哥兒恨他的夫君是根木頭,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不願意再見他。程銳回來的時候也不覺得奇怪,取了新的被子出來,将把自己裹成一團的夫郎攬進被窩裡,親了親他的露出來的頭發。
“做個好夢?”
可憐的哥兒動彈不得,明白了什麼叫做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