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高強度輸出靈感了幾年,路鸢汶的感知反而比幾年前還退步了一點。雖說視頻做出來就是為了讓人看的,而路鸢汶絞盡腦汁地寫文本堆疊無數絢爛的形容詞則是為了向大家展示——你看,這個東西很好喲,是我的年度愛用/吃top1!強推強推!
但放在自己身上這套連招就未免有點不夠用了,畢竟沒人能在吃紅燒肉的時候大腦同時發出一句感慨,說嗚哇!果然是——‘淨洗铛,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呀!快哉快哉——
他的無數情感跟着文本一起埋進視頻裡了,留在本人心裡的就少了。
溫檠野說得他兩眼一酸,但頗有點嘴到用時方恨遲的感覺,路鸢汶眼淚汪汪地什麼好詞好句都用不上,隻能定定地望着他。嘴張不開的時候,路鸢汶就想采取點其他極端方案,索性撅了撅,有點蠢蠢欲動的架勢。
溫檠野一看他那鬼迷日眼的樣子就想笑,眼睛垂下來,故意等路鸢汶龜速慢移過來的瞬間扭過頭,他倆就差一條縫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可溫檠野偏臉了,路鸢汶兩眼一空,莫名有絲悲涼。
接着他就聽見溫檠野在哈哈笑。
“……”
他倆身後的演出現場還在狂歡,已經進化到萬人同吼一句:“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的地步,夜黑風高,人影幢幢,路鸢汶心中一橫,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過溫檠野的下巴,照嘴堵了一下,格外用力,以此來表達自己此時的激動之情。
溫檠野這回倒沒怎麼反抗,他身上的香氣在夜裡更如同一道屏障,路鸢汶輾了他一會,溫檠野就笑着張開了嘴。
抛開幾天前那次慘絕人寰的嘴對嘴‘強制愛’,這次兩個老朋友才好好親昵了一番。不過畢竟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倆也沒在蠅營狗苟些其他什麼,沒一會就松開,沒一會方堂、少骞和蕭缪就穿過人群閃亮登場,嘴上還嗷嗷叫着:“萬幸啊萬幸!”
他們嘴裡說着什麼“堵車啊”“路怒啊”“喇叭啊”就跑過來了。
路鸢汶忽然笑了出來。當然,一切完滿的背後似乎總還有哪稍微欠缺了點,不過在某個瞬間,路鸢汶突然覺得放過自己,他也不計較了,就先這樣吧。
這個時候再去追問溫檠野‘你看這是不是邏輯不順呀,明明是我甩了你,你為什麼不恨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會以恩報德?我可不信’——未免也太煞風景了!
既然他的心還在怦怦直跳,那就繼續順從它吧。路鸢汶一邊想着,一邊伸手過去用力地握住了溫檠野的手。
過了一會,溫檠野就反抓回來。
第二天他們出發去了這趟環線的最後一個途徑地。路鸢汶昨晚回去連夜寫好ppt發給溫檠野,接着就把電腦一甩,生猛地騎在了溫檠野身上。今早起來還是溫檠野開車,路鸢汶繼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這次是為複工做準備。
“……這個選題不奇怪啊?我們不是之前就說要拍外出探店的這個系列嗎?路哥你現在又剛好在**,一個火車票不就到蘭州了嗎?”助理在電話裡和他商量,“那你直接拍完再回來不就好了?……是不是因為這次沒帶相機?那我給你郵過去呗——”
“我本來幹幹淨淨的一次旅遊度假,結果到最後還是逃不過工作是吧?”路鸢汶一邊看腳本一邊無奈地笑道,但也不急着說行還是不行。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方堂他們從**離開後就會直接回唐州,而如果路鸢汶選擇留下繼續拍素材,那他就勢必會和溫檠野提前說拜拜了。
偶爾路鸢汶也會歎息自己的戀愛運怎麼就這麼坎坷,剛剛小别才勝新婚,如今要苦苦掙紮。
“嗨!你那……”助理哈哈大笑,說,“你那已經到上班的最高境界了,在哪都能賺錢,現在就是一邊旅遊一邊順手的事,多完美呀!”
“不過你要實在不想拍那就不拍呗……都行。反正您才是老闆咯!”助理俏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