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珠白天要出去忙活,等她晚上回來自己再告知她好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牛車緩緩前行,不多時就到了家。
遠遠就聽見院中嘈雜的吵鬧聲,門外圍了不少人看熱鬧。
“喲,林錦你可算是回來了。”說話的是隔壁一個大嬸,這人平時很是熱心腸,是村裡有名的老好人,“你快進去看看吧,眼瞅着都要打起來了。”
林錦聽了,顧不得把周逢春和小丫頭扶下來,急急忙忙就進了院。
進了門才知道,大嬸形容的一點不誇張。
他嫂子于小鳳被推搡的倒在地上,周芸珠正掐着腰指着于小鳳罵。
旁邊還有個婦人在搭腔,是許翠香。
于小鳳臉上紅彤彤一片,頭發散亂,神色凄楚。
這哪是快打起來了,這怕不是已經打完了。
周芸珠看到林錦,連聲道,“三兒回來了。正好,你快去地裡把你大哥叫回來,這小蹄子竟然敢和俺動手,簡直大不孝!”
“叫回來就叫回來,好!”于小鳳望向林錦,恨聲道,“俺不過就推搡了咱娘一下,都沒有推倒,這也叫大不孝?”
她說着,顫顫巍巍的想站起來,卻一下子沒能起來。
林錦連忙過去,把人扶起,“嫂子,沒事吧?”
于小鳳身上沾的都是土,擡起眼來,眼眶通紅。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前,揚聲道,“自打嫁給林老二,俺一直以來都恪守婦德,不曾違逆過婆母半句。”
“晌午笑笑一到家,就被婆母拿住,不分青紅皂白擡手便打。可憐俺那懷胎十月生下的閨女,從小在家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不說,還受盡委屈!”
“俺無能啊!是俺這做娘的無能!”眼角落下淚來,于小鳳用力捶着自己胸口,聲聲泣血,“剛剛俺隻是在護着笑笑時推搡了婆母一下,沒想到就被扣上了不孝的名聲!俺冤啊!”
門前站着的許多人中,有那同樣在家被婆母磋磨的,當下也掩面而泣起來。
不少人都同情于小鳳,但總歸是别人的家事,他們也不便多言。
忽然,人群中有人快步走來。
是林石,還有裡正。
“裡正來了,裡正來了!”
裡正,在村中還是挺有威嚴的。
裡正大緻看了一眼,沒理會周芸珠,而是叫了一旁的林錦問話。
“林錦,你家這究竟是怎麼個事?”
“我和夫郎一早就去周家村了,剛剛才回來,正好撞見家裡出事。”林錦說着,轉頭看向周芸珠,“娘,早上是我拿了怡糖回門,不關笑笑的事。”
周芸珠冷哼了一聲。
乍一聽聞是林錦偷拿了糖,還是為了回門,她心裡當然生氣。
但這會還有别的事。
聽林錦這麼說,裡正點點頭,又詢問了圍觀的村人。
“周氏,根據周圍人的說法,你兒媳确實隻是輕輕推了你一下。”裡正看向四周,道,“好了好了,沒什麼大事,大家都回去吧。”
裡正發話,圍觀的人群漸漸散了。
林石一臉慚愧,“不好意思叔,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我回了。”
林錦把裡正送出去,又把門栓好,這才回屋。
周逢春剛才一直待在一邊,他是剛嫁過來的新人,這種場合更不方便講什麼話,是以一直都沒開口。
“一會進了屋,你先回去裡間吧。”林錦叮囑道。
他怕周芸珠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進了堂屋,周芸珠正拉着老長一張臉坐在那。
周逢春剛要回裡間,立刻就被叫住了。
“老三家的,你先别走,留下來聽着。”周芸珠沉着臉道。
周逢春在一旁坐下,于小鳳和林石正坐在另一邊。
氣氛很是肅穆。
“老二,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周芸珠看向林石,沉聲道。
林石點點頭。
出事時他正在地裡,還是周圍的鄰居過去找的他。路上他就聽說了事情經過。
“你媳婦今天做的這事,你怎麼看?”
“鳳兒也是找不着笑笑,才着急了,沒有顧着那麼多。”
“着急就能和俺動手了?她今天能和俺動手,明天就能打你打自己的漢子,後天她就能打上村正家裡去!”
周芸珠氣的直拍桌子,那本就不怎麼牢穩了的木桌被她拍的嘩嘩響。
林錦真怕她一怒之下把吃飯的木桌給拍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