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過去太好,現在才要為此付出代價,炙熱的愛折算成恨。在姜流之前,她對愛是恐懼的擔憂的,同時也有着期待。但從此之後或許可以解脫了。她從失敗的戀情裡明白現實和夢境的差距,也試探到了自己的底線。
“應該會吧。”
魏時有沒辦法說謊,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說謊的必要,她努力地回想最開始的站在休息室門邊望着她的姜流,心髒好像變柔軟了:“沒辦法拒絕……即使現在到這個程度了,她曾經很愛我。”
那天晚上的話半真半假,魏時有也摸不準姜流的心意,但用她自身做度量衡去看,姜流那時為她付出的比得到的多。如果這不算愛,還有什麼可以算愛呢?
秦知也語塞了,連歎氣都好像會驚擾魏時有的思緒,魏時有說曾經很愛四個字時眼神溫柔,她的心髒漏跳幾拍。最後也是在心裡自嘲,姜流是曾經很愛,不是一直愛。但魏時有是一直愛着的。
這頓飯最後還是這樣結束了,以奇怪的問句結尾,魏時有也不介意對方向姜流透露什麼,她和秦知本來就不熟,也在開始前表達過自己不會複合的态度。
劇本足夠有趣,在《影子》上映後再開拍,也不因為營業影響狀态。心滿意足地回家,魏時有擔心的分手之後無人問津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暫時還有工作在找她,趁着現在先排滿檔期。
洗完澡吹頭發的時候,邬斂忽然一個電話撥了過來,魏時有挂斷了一次,但對方锲而不舍,她還是接了。
“在幹嘛?”
“剛洗完澡,在吹頭發。”
這是要挂斷的意思了,但邬斂很會賣乖,她笑得很乖:“那吹完頭發能給我打電話嗎?”她把手比成六在臉頰邊上晃了晃,魏時有的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她應該拒絕的。
“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沒有我現在就挂掉了。”
“我就想和你打電話,不可以嗎?”
新人的面孔總是青澀柔軟,沒有在鎂光燈的追逐下練就冷淡矜傲的樣子,此刻她笑着看魏時有,就讓後者毫不費力地想起三年前的姜流。
明明在選秀裡C位出道,傲視衆人像誰也不放在眼裡的樣子,但偏偏又在她面前示弱,打着視頻電話死也不肯挂的樣子現在還能想起來。可能邬斂和姜流長得不像,是人在殷勤的時候都特别相像。
意識到這一點,魏時有主動把電話挂斷了,隔了十五分鐘邬斂又打過來,癟着嘴委屈巴巴:“現在你吹完頭發了嗎?”
“嗯。”
魏時有忽然又有了耐心,她等待着對方的下文,邬斂也開始說下一次的通告安排,明明是經紀人和助理該解決的問題,但現在邬斂在和她聊這些。
“我們到時候也要在節目上營業,到哪個尺度你可以接受?我叫你小名,我說非常喜歡你,我說想繼續合作?”
“都可以。”
這種話在拍攝時的采訪裡邬斂也沒少說,魏時有自己也沒發現她現在默許了這種行為,對邬斂的底線一步一步退讓。
“有什麼可以分享的拍攝期間的趣事嗎?”
說起來,和邬斂之間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在那時在停車場的邬斂的眼睛,魏時有後來才明白,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被那樣注視着了。
她和姜流,徹徹底底地走到盡頭了。
邬斂不明白鏡頭另一邊的魏時有為什麼心情低落下來,但她努力地去逗對方開心:“可以說我們拍走夜路那一段,樹葉忽然被風搖下來落到你身上,實在太巧合了。”
“不夠有趣。”
“我在你的校服銘牌上面插花,有趣嗎?”
魏時有瞪大眼睛,慢半拍回過神來:“原來那些花是你放的,我說為什麼每天下戲衣服上都有花,我還以為是助理特意放的。”
邬斂飾演的角色叫程桔梗,拍攝時就常常用到。但下戲後總有藍色紫色大朵的花别在她銘牌上,她開始還以為是遺落的花,後來以為是助理,今天才知道是邬斂。
“你今天才知道是我嗎?”
鏡頭那邊的邬斂又開始委屈了,即使知道是裝的,魏時有的情緒依然不受控制地變得柔軟,她也沒辦法責怪對方或者說不好的話。
哪怕是一隻小貓咪持之以恒地在給她叼花,也很難不動容。魏時有清楚邬斂想在她這裡獲得什麼,她已經從三年前博取熱度的小演員變成了可以提供吸血包的二線明星,對方處處刻意,但刻意得不讨人厭。
“現在還有CP粉絲罵我拆散了你們。”
“别去看了。”
“反正她們都這樣認為了,我們不如真的在一起,氣死她們。”
“晚上早點睡,别在這裡做夢了。”
最後還是被魏時有無情打斷,但是話語裡的溫柔快要溢滿,邬斂心滿意足地挂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