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顔聽完站起來開口,拔起佩劍就想往門上劈。她動作很急,莽撞得一如三年前她不過十五歲年紀的沖動。她腦子裡隻有那麼一個念想,她現在立刻馬上要見他,就算這扇門是青銅門她也要進去。
“傾顔。”
趙羽往後退了半步,很沉的叫了一聲。
哐當——
趙羽的聲音還沒落門就劈開了。
葉傾顔一個大步跨了進來,兩步把趙羽抵在牆壁上,低頭呼了一口大氣之後才跟人并排坐在牆角。
她偏頭看了看,趙羽瘦了很多。
他額前的碎發是濕的,金蟒繡紋的襟口被揉的皺皺巴巴,眉頭也擰成一團。手裡攥着張紙,已經看不清其原本的樣子。
可葉傾顔知道那是什麼,那種紙她帶了三年,每每将手伸進袍袖她都能觸碰到紙的質感。
是胭脂果糖的包裝紙。
一張被汗水浸濕卻還是緊攥進掌心的黃油紙。
那是她受傷期間不願喝藥,趙羽買來哄她的胭脂果糖。
趙羽曾說過他對甜食不太感興趣,他更不是一個無緣無故吃糖的人,即使有了很多糖,他還是會下意識攢着。
“趙羽,别瞞我。”
趙羽欲扔了糖紙,剛伸手就被葉傾顔攔了下來。
趙羽将糖紙收回掌心,低頭折弄了起來。過了好久,葉傾顔聽見他說,這三年來在外浴血奮殺,刀光劍影沒少挨,烽煙不待人,傷了再戰,戰了再傷,次數多了就落下毛病,天陰下雨會疼。
趙羽講故事一向是這樣,平淡,仿佛故事裡面的主角并不是他,現在疼的也不是他。兩個字“會疼”概括了他今天的全部反常。
“一直這樣?”
“偶爾。”
趙羽将折好的紙花遞給她:“給。”
紙折出來的花很好看,每一個折痕都是葉傾顔沒見過的,就連落在手心裡都帶着柔軟的弧度。
葉傾顔将紙花默默收起。雨還在下,趙羽靠在牆邊再沒開過口,葉傾顔也沒有,隻是站起來從懷中又取了一顆糖撥開喂到趙羽的嘴邊。
直到趙羽咽下那顆糖,葉傾顔才再次說話,她的聲音早沒了當年的清越,不過說出的那句話也還是好聽。
她說,趙羽,我能做什麼
趙羽偏了偏頭,笑了下,又剝開一顆糖。
回道:傾顔,你過來。
來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