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紅着一雙眼，盯着驚慌的沈玉，“我被沈清明下了春/藥，我現在很想找一個人做……”

沈清明為什麼要給他下春藥？沈玉混亂的腦子裡無法梳理清楚這中間荒唐的緣由和邏輯。

陸灼此刻就像一頭饑惡的野獸，死死地将沈玉困在方寸之地。

沈玉沒有掙紮，隻是平靜地試圖喚醒他的理智，“我不是女人，陸灼。”

陸灼沉默着不說話，隻是盯着沈玉，像盯着獵物，他還試圖保持着理性，眼神在他臉上膠着一陣，又移開，移開，又回來，如此痛苦的反複撕扯與掙紮着。

沈玉不忍心，他伸手撫摸陸灼滿是汗水的滾燙的臉，“需要我救你嗎，陸灼？我不是女孩子，所以你不用有負罪感，我隻是想救你，我願意如此。”

陸灼被欲/火燒得視線模糊，恍惚間覺得眼前之人是那個該死的沈清明，他美麗，妖冶，連呼吸裡都帶着麻痹神經的毒藥。

當沈玉擡起頭，主動吻他時，陸灼心裡最後一道防線終于崩潰，他像也野獸一樣撕扯他……

直到沈玉因疼痛而落淚時，陸灼才清醒了許多，他在傷害的人不是沈清明，而是沈玉，那個柔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炮，他在他身下碎得七零八落的，可陸灼卻沒有任何勝仗的快意，隻像個無力的潰軍，心頭有一種可恥的挫敗感，他草草地結束了。

他痛苦地坐在沙發上很久，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裡，他不敢看沈玉，方才有那麼瞬間，他瞳孔都快散了，好像快死了。他有些害怕。

他人生的第一次，并無法體會到純粹的快樂。

他起身穿好衣服，把沈玉的衣服丢給他，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玉怔怔地看着天花闆很久，身體像被車輪碾壓過一樣散在四處，很久才重新聚攏起來。他穿上衣服，用桌上的紙巾把房間裡的痕迹清理幹淨，随後開了窗子，通了一會風，把氣味散去，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離開酒店，自己打車回去。

*

沈清明回到家後發現沈玉不見了，管家說少爺接了一個電話後獨自出去了，不讓人跟。

沈清明給沈玉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接，他有些擔憂起來，坐在客廳裡等他。

快深夜時，沈玉才回來。沈清明很快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他雖衣衫完整，頭發整齊，但沈清明仍然覺得他淩亂不堪，像被什麼東西攪亂過，像一碰就會散的沙。

未等沈清明開口，沈玉便解釋，“有同學遇到了點麻煩，我去幫他了。”

除了陸灼那個小兔崽子，沈玉什麼時候對别的同學這麼上心過？

“等等。”

沈清明起身，走到他面前，很快他便發現沈玉身上布滿各種奇怪的痕迹。

他的嘴唇破了，脖子上有許多紅色的印記，襯衫扣子也掉了一顆。

沈玉收攏衣服，側身過去想逃脫他的審視，“我累了，先去睡覺了。”

“你不告訴我今天出去幹了點什麼，就别想睡了。”

沈清明心裡有許多猜測，也許他是和人打架了，被貓撓了，或則遇到了别的什麼不好的事，但并未往那方面想過。

“我跟陸灼睡了。”沈玉忽然就如實交代了。

他不想跟沈清明糾纏下去，他實在太累了，他經受過一個男人身體的碾壓後，經受不住另一個男人精神上的刑訊與逼問。

“什麼？”沈清明不可置信。

沈玉不再遮掩了，直視他，報複似的和盤托出，“我說我跟陸灼睡了，你給他下了春/藥，他向我求救，我就過去陪他睡了。”

沈清明如五雷轟頂，他什麼也說不了了。

原來陸灼那個小兔崽子在酒杯裡抹了春/藥。

他記得了，書裡陸灼和沈玉的第一次也是因為陸灼誤飲了春/藥，才找沈玉去救火的。原來這春/藥是他親手遞的。

自以為妙計制敵，卻不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清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将那團怒火壓下去，他沒有在沈玉面前展示自己無能的憤怒，隻是輕輕托起他的臉，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這小子夠狠的，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啊。”

沈玉隻是垂着眼眸，不說話。

沈清明忽然便有些心疼，什麼責怪的話都沒說，“沒關系，就當是被狗日了吧，睡一覺就好了。”

沈玉擡起眼睛，看着他時卻帶了點恨意，“是我自願的，我喜歡他。”

如果不是沈清明給陸灼下藥，陸灼也不會找他過去洩/欲。

他原本可以當朋友或則陌生人一樣與陸灼相處，現在不可能了，窗戶紙被捅破了，他們連最簡單的關系都無法維持了。

“可他不喜歡你。”沈清明還試圖和沈玉講道理。

沈玉笑了，“那有什麼關系，都是成年人了，做/愛也不一定非得相互喜歡。”

沈清明記得書裡的沈玉柔弱膽小，誰都可以捏泥巴一樣任意揉捏他，可眼前這個沈玉，雖仍在重蹈書裡的覆轍，但他渾身是長滿刺的。

沈清明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隻說，“算了，你去洗洗睡吧。”

沈玉上樓了。

沈清明獨自在客廳坐了一晚上，陸灼傷害的是沈玉，可他卻那麼難過，難過得像是自己被傷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