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再看向沈清明,冷笑起來,“是我,想不到我還在家吧?”
沈清明面不改色心不跳,“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了。”
他的視若無睹讓陸灼更是肝腸寸斷,覺得癡心錯付,恨意在胸腔流轉,他雖站着,但整個人似崩塌的山巒,七零八碎。
他發瘋似的撲上去,将沈清明摁在床上。
“你不是說不喜歡我爸的嗎?你怎麼又跟他睡了?!”
沈清明知道他在吃醋,但他沒有耐心去安慰這種小屁孩。
“跟人睡覺一定要喜歡嗎?我想跟誰睡就跟誰睡,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陸灼将他的肩膀摁得更緊了,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既然跟誰睡都可以,為什麼不能跟我?為什麼我爸可以,我不可以?!”
沈清明被這句話氣笑了,他把他當成什麼人了?真以為在上演一出父子相争的小媽文學?
沈清明怒視道,“對,你不可以,我讨厭小屁孩,滾開!”
他這态度無異是火上澆油,陸灼這軀殼已經承載不了過盛的怒意,唯有毀滅一切,燃盡一切才能令他平複下來。
“那我今天便讓你看看我到底可不可以?!”
他又發瘋似的吻沈清明,怕他掙紮逃脫,還用手用力摁住沈清明剛好不久的腿。
在這種強有力的桎梏下,沈清明才會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殘廢。他所有的傲慢,自尊頃刻間都土崩瓦解。
此時幸而有一雙大手,拽住陸灼的後腦勺,将他強行從沈清明身上拽開。
陸灼轉頭一看,出了一身冷汗,清醒了很多,“陸雲臻……爸……”
陸雲臻又重重給了他一個耳光,那耳光直接将身高一米八七的陸灼抽翻在地上,“你瘋了?!”
陸灼恨恨地,咬牙切齒地盯着眼前這個“情敵”,一場無聲較量後,他敗下陣來,狼狽逃跑。
甩門前,他還對着沈清明放狠話,“你會後悔的!”
*
陸雲臻轉頭看沈清明,他的頭發和身上都亂糟糟,眼眶濕紅,剛經曆一場劫難,他有些萬念俱灰。
有錢有勢有打手又能怎麼樣?離了這一切,他連對抗一個男人的力量都沒有。他脆弱得像是菟絲花,任人踩踏,他憎恨自己這兩條爛腿,憎恨這父子倆。
陸雲臻看着沈清明含淚的樣子,心頭刺痛了一下,走過去,想撫摸他的臉,沈清明卻一把甩開他,罵了一句,“滾!别他媽讓我再看到你!”
他下床,随便披上睡袍,一瘸一拐地走了。
*
馬路在陸雲臻家門口守了一夜,他昨天追着陸雲臻的車子過來,随後便在車裡等了一夜。
他靠在方向盤上,快睡着了,努力将雙眼撐開一線,盯着陸雲臻家的動靜,忽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朝着車子走來。
他一下子便振奮起精神,是沈清明出來了。
但他穿着睡袍,一身狼狽,剛好的腿似乎有受過重力擠壓,走路一瘸一拐。
發生了什麼?
馬路急忙将車子又開上去了一些,在沈清明面前停下,随後從車子裡出來,替他打開車門。
沈清明知道無論自己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在一起,馬路總會在他附近等他,他不會離棄他,他是最好的忠犬。
沈清明上了車子後,馬路才問他,“先生,是陸雲臻欺負你嗎?我去幫你殺了他。”
車上的空調讓沈清明暖和了許多,但他眼裡的紅血絲還是消不掉,像哭過。
“不必了,以後陸雲臻和狗不準進我公司和家門半步。”
*
這天沈清明沒去公司,他回家洗了熱水澡,換了衣服後就讓馬路送他去醫院找溫涼,他要去查自己當年出車禍的病曆檔案,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
他對這兩條爛腿耿耿于懷,他要知道他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原書裡面沒有交代沈清明前塵過往,他穿越過來後也沒有出車禍前的記憶,他隻能自己去尋找答案。
到了醫院,他問溫涼要自己的舊病曆。
溫涼面色有些為難,道,“前幾年醫院失火搬遷,文件資料和電腦都丢了。”
沈清明知道他有所隐瞞了,一家醫院為何要對一個病人隐瞞過去的病情?
他威逼道,“溫醫生,隐瞞病人的病情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們。”
溫涼沉默了片刻,無奈道,“沈先生,我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了,我沒必要隐瞞你。”
他在書架上翻找了很久,翻出一份十年前的舊報紙,頭版頭條便是,“仁心醫院檔案庫失火,病人病曆資料付之一炬。”
“丢失的不僅是你的資料,還有很多其他病人的。”溫涼說。
難道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