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奧佩莎不疾不徐地打着哈哈,背着一堆材料來到小店開門時,她瞬間被那氣勢磅礴的隊形震懾住了。
即便沒見過領主,單看那馬車,奧佩莎就差不多清楚來者何人。馬車極為奢侈華麗,頂上飄着僅有領主可挂的,繡有領地标識的旗幟,周圍是衣着整齊,表情嚴肅的侍衛。而小店門大開着,領主已然進入。
辛德瑞爾單獨接見領主?她感到一陣不妙,立馬加快步子跑進店裡。
所有人都知道這片領地的領主是個惡劣敗壞的人渣,強搶民女,貪婪腐敗,辛德瑞爾又是個臭脾氣的,他們要是有沖突,那她在這裡就别想好過。
不對,那就不是好過的事情。
她會被殺頭,直接領便當。
她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放下包袱後,對着面前那大搖大擺巡視她店面的領主行禮:“尊貴的領主大人,歡迎光臨小店。”
好在事情還沒惹大,辛德瑞爾隻是臭臉站在櫃台邊上,手裡還捧着一本書,冷眼看着面前的領主。
領主瞥了奧佩莎一眼,道:“你為何遮着臉?”
“回領主,本人因大火毀容,為了不吓到客人,所以一直帶着面紗。”
“哦,真是可憐的女人……”
領主的目光在商品上掃視着,漫不經心地用粗胖的手指挑起模特人偶上的衣服,最後落在了那些放在櫥窗裡用作宣傳的道具上。
“聽說你制造了什麼神奇的新道具?”領主語調高昂地問,“能讓人頓時失去自我,聽命于人,還能折磨對方。”
奧佩莎納悶,她從來沒帶着如此誇張的噱頭去宣傳自己的新品,這種莫名的頭銜是哪裡來的?
疑惑着,她看向了一旁不語不笑的辛德瑞爾。
辛德瑞爾注意到她的視線,眸光一轉,和她對視。雖然沒有言語,但那冰冷的目光足以回答她的疑惑,他并沒有用這種誇大的手法去宣傳。
還能是什麼呢,隻會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奧佩莎心頭一緊,鎮靜地回答:“領主大人,小人是做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但絕對沒有那麼誇張……”
“你是說,你在欺騙顧客?”領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小眼睛眯了眯,幾乎要陷進肥肉裡。
“并不是!”奧佩莎連忙賠笑,“隻是我認為,領主大人的藏品諸多,稀奇的玩意更是多入牛毛,我的那些破爛玩意并不能比上那些藏品的千分之一。”
聽到如此誠懇讨好的奉承,領主滿意地捏了捏小胡子:“嗯,那些神奇的道具在哪裡?”
“其實,就是櫥窗裡那些不起眼的小東西。”
領主随意看去,“就這些?像是拷問的道具。”
“是的,其實并沒有什麼稀奇的。”
眼看着領主的興趣由高轉低,奧佩莎高懸的心總算是低了低。
然而,領主卻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本領主最近正好需要一些處理罪犯的道具,你就用這新道具馴服那邊那個家夥給本領主看看。”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辛德瑞爾,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和期待,“這個女人确實美麗,但也實在無禮,在我進門時居然不行禮,這就是她應得的代價。”
什麼?
奧佩莎瞳孔陡然縮緊,無措地說:“這個,領主大人,小女愚鈍,您……”
“是你的女兒啊?”領主依舊不禮貌地打斷她的話,隻是這次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還帶着狡黠,“你的女兒十分無禮,拒絕了我的吻手禮,還拒絕對我行禮道歉。我本來還想納她為側室,可惜她實在冒犯到我了。”
空氣中彌漫着辛德瑞爾調制的熏香與無形的壓迫,領主揮揮手,命手下離開,自己則慵懶地陷在店裡唯一一張天鵝絨扶手椅中,肥胖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扶手。
那雙小而帶着病态興味的眼睛,卻像毒蛇的信子,牢牢鎖在站在中央的辛德瑞爾身上:“作為母親,你更應該教導自己的女兒,如何去取悅别人,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淑女。”
奧佩莎的心髒在厚裙裝下狂跳。
她應該想到這個領主會看上辛德瑞爾的美貌,作為通訊錄的辛德瑞爾也一定會感到反感,從而排斥。
辛德瑞爾的臉色已經臭的像鲱魚罐頭了。
現在怎麼辦?
拒絕?
不可能的,面前可是領主,這兩個字眼無疑将腦袋送給斷頭台。
直接像對待囚犯一樣對待辛德瑞爾?
更不行,在如此公開的場合下,以辛德瑞爾的脾氣,他定然會殺了領主,再殺了對他無禮的自己。
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奧佩莎努力思考着對策,既要完成領主的要求,又不能讓辛德瑞爾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