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次相比,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的。”
走到家門口,溫舒淮停下腳步,有些喪氣地抱住了江霓。
她很難過,心髒抽痛。
江霓把過去受到的傷害像講故事一樣陳述,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這隻是其中一件。
“你怎麼了?”
“我好難過。”
江霓原本想要安慰溫舒淮,沒想到自己越說她越難過。
她抱着溫舒淮一路從門口走到卧室,溫舒淮不松手,她隻好陪她一起躺下。
“他太過分了。”溫舒淮依舊在為江霓憤憤不平。
“誰?”
“那家的人。”
“你雖然是小偷,但你當時也隻是一個小孩子吧。”
江霓閉上眼睛,竟然也覺得有點困了。
“溫舒淮,你要站在我一個小偷這邊嗎?”
正常人難道不應該覺得,這點處罰實在是太輕了嗎。
隻是讓我傷了手,導緻那段時間都沒辦法再偷竊了,又沒有讓我緻殘。
“江霓,不管你是小偷還是小狗,不管你犯了什麼錯,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在愛人面前是不看對錯的,她就是把天捅個窟窿,溫舒淮也會指着天說真是一個美麗的藝術裝置。
她永遠無條件支持她。
溫舒淮把腦袋埋進江霓的懷抱中,她獨自睡了好多個晚上,現在江霓回來了,她忽然就覺得無比安心。
有一個小偷每天陪自己睡,真是安全感爆棚。
由于大晚上的還出去白白跑了一圈,兩人都睡到中午才醒。
是江霓起床烤的面包,她一邊做早午餐,一邊忙着在和李樂宜發消息,問海市有沒有比較好吃的蛋糕店。
李樂宜告訴了她幾個需要避雷的牌子:
“這幾家别買,都是冰箱裡冷凍的,預制蛋糕。”
“那我去買個新鮮點的。”
江霓又有點苦惱了,她忽然想起于欣陽生日那天,她們一群人在綠夜酒吧吃了一個很漂亮很奢華的蛋糕,她聽旁邊人說是什麼黑天鵝,要幾千塊一個。
江霓去搜了搜,這蛋糕要提前預定,海市不能當天送達。
她抱着手機正看的投入,身後有一個軟軟的身體忽地把她抱住了。
溫舒淮醒了。
“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昨晚睡得亂七八糟,你多睡一會兒才能緩過來吧。”
“那你呢。”
溫舒淮記得,江霓是開了很久的車,趕了很遠的路才回來的。她醒來時在床上盯着自己手上的這串珠子看了好一會兒,很漂亮,她好喜歡,江霓很會選。
“我在給你看蛋糕。”
“沒事,我不吃。”
“我想給你買黑天鵝蛋糕,但是要後天才能到,可以嗎?”
“你要給我買那個兩千塊的蛋糕啊。”
溫舒淮笑了。
她伸手去扯了扯江霓的臉,把腦袋靠在她的頸窩處。
江霓順勢就把她背了起來。
“别買了,我不要。”
江霓卻很認真地說:“我想給你好好過個生日。”
這是她們在一起重逢之後的第一個生日。
上次給溫舒淮過生日,已經是六年前了。
那時候江霓當真是身無分文,她想給溫舒淮買禮物,可她身上沒有幹淨的錢。
她想用自己賺的錢給溫舒淮過生日,可就是無法實現。
最後還是溫舒淮用自己的錢買了蛋糕,她們騎着摩托來到海邊,在那艘小船裡一起點燃了蠟燭,唱了生日歌。
溫舒淮許了什麼願望?
她在蛋糕前閉着眼睛雙手合十,虔誠地說:“我希望江霓以後能夠幸福。”
“不要許這個,換一個。我已經很幸福了。”江霓坐在她身邊,用肩膀輕輕碰撞她的肩膀。
“不行,還不夠,你要更更更幸福。”
溫舒淮那天好漂亮,眼裡有光,笑起來極美。
“遇到你我已經很幸福了,我再替你許一個。”
江霓說着,學着溫舒淮的樣子閉起眼睛雙手合十:
“我希望溫舒淮以後可以平安幸福,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溫舒淮一邊說,一邊切了第一塊蛋糕給江霓吃。
“不會,心誠則靈,我不僅要說,我還要說一千遍一萬遍,我要溫舒淮平安幸福。”
那個蛋糕是溫舒淮也是江霓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夏天過去,她們的願望都沒能實現。
那年之後,溫舒淮再沒有過過生日,也沒有再碰過一口蛋糕。
她再也不敢許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