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宿舍）

宿舍熄燈後的第七分鐘，林旭第無數次踹開蹭過來的被子。月光透過防盜窗的縫隙，在顧懷升鏡片上投下細碎的銀斑，照見他唇角得逞的笑意。

"顧懷升！"林旭壓低聲音，拳頭卻被對方輕巧扣住。少年學霸的掌心裹着體溫，拇指無意識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舊疤，"你是八爪魚成精？離我遠點！"

"在做熱力學實驗。"顧懷升的呼吸掃過他發燙的耳垂，手臂順勢纏上他腰，指尖剛好按在楓葉胎記的位置，"人體體溫36.5℃，兩人接觸後熱傳遞效率提高47%。"他說着掀開林旭的睡衣下擺，鋼筆尖不知何時别在齒間，在他腰側輕輕畫了個小鲸魚。

"變态！"林旭翻身要踹人，膝蓋卻撞進一團柔軟。顧懷升悶哼一聲，非但沒松手，反而将他整個人圈進懷裡。兩人腕間的碎玻璃手鍊相碰，發出風鈴般的輕響，驚得窗台的野貓豎起尾巴。

"别動。"顧懷升的聲音突然低啞，滾燙的掌心貼在他後腰舊傷處，"今天翻牆是不是又磕到這裡了？"指尖撫過結痂的傷口，像是在描繪一件易碎的藝術品。林旭渾身僵硬，後知後覺發現對方睡衣領口還沾着白天自己蹭上的草莓果醬。

月光悄悄爬上床頭的玻璃瓶，裡面漂浮的碎玻璃碎片泛着微光。林旭突然想起便利店那夜，顧懷升掏出的禮物——此刻那些刻着"心動"的玻璃，正安靜倒映着兩人交纏的影子。他猛地伸手去夠床頭櫃的台燈，卻被顧懷升反扣住手腕按在枕頭上。

"校霸的心跳，現在128次/分。"顧懷升的鼻尖擦過他泛紅的臉頰，鏡片滑到鼻梁下方，露出眼底濃稠的笑意，"比翻牆時還快。"說着低頭含住他總愛咬出血的下唇，碎玻璃手鍊順着手臂滑落，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亮的弧線。

林旭掙紮着要罵人，聲音卻被盡數吞沒在綿長的吻裡。直到呼吸發顫，他才猛地推開人，抓起枕頭砸過去："下次再敢...再敢..."話尾消散在夜風裡，因為顧懷升已經掏出鋼筆，在他掌心畫了個小小的愛心，裡面嵌着今早撿到的玻璃碎片。

"第119次記錄。"顧懷升把鋼筆别回胸前口袋，突然翻身将人裹進被子，下巴抵着他發頂，"林旭炸毛時，體溫會升高0.3℃。"黑暗中，玻璃瓶裡的碎玻璃輕輕搖晃，折射出無數細碎的星光，将兩人交疊的影子，印在貼滿止痛貼包裝紙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