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熱氣漸漸散去，林旭的雙腿還在不受控地發顫。顧懷升将人打橫抱起時，他條件反射地攥住對方濕透的衣領，鼻尖撞進帶着皂角香的胸膛。少年學霸低頭輕笑，喉結擦過他泛紅的額角："第146次記錄，校霸的爪子終于沒力氣撓人了。"

宿舍的月光被窗簾濾成溫柔的銀紗，落在淩亂的床鋪上。林旭被輕輕放在枕頭上，剛要翻身背過身，就被帶着體溫的手臂圈住。顧懷升扯過毯子裹住兩人交疊的身體，腕間的碎玻璃手鍊與林旭的相撞，在寂靜中濺起細小的回響。

"别碰我。"林旭悶聲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能感覺到後背貼着一片灼熱，還有對方小心翼翼落在他肩頭的吻。顧懷升的手指穿過他潮濕的發絲，在頭皮上輕輕按摩："在給實驗品做肌肉放松，抗議無效。"

黑暗中，素描本翻開的聲音響起。林旭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又在塗塗畫畫。鋼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裡，顧懷升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其實在看到情書的瞬間，我就把所有公式裡的變量都換成了你的名字。"

這話讓林旭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他轉過身，正對上顧懷升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少年學霸舉起素描本，最新一頁畫着兩隻戴着碎玻璃手鍊的小動物，在星空下分享同一顆草莓，旁邊寫滿被劃掉又重寫的"對不起"。

"笨蛋。"林旭别過臉，卻主動往對方懷裡蹭了蹭。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顧懷升鎖骨處的牙印，那裡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顧懷升突然握住他的手，将碎玻璃手鍊貼在兩人相觸的掌心："這次換你标記我。"

夜風掀起窗簾一角，玻璃瓶裡的碎玻璃輕輕搖晃。沈墨起夜時路過，借着月光看見床上交纏的影子，還有偶爾響起的細碎笑聲。他紅着臉加快腳步，沒注意到老陳偷偷把新折的止痛貼小船放進瓶裡，船帆上歪歪扭扭寫着"要一直幸福"。

林旭迷迷糊糊要睡着時，感覺到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林旭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顧懷升的指尖正沿着他脊椎的弧度遊走，鋼筆尖蘸着月光，在他後背勾勒未完成的圖案。濕潤的發絲垂落在側臉，被少年學霸溫柔地别到耳後，帶着體溫的呼吸噴灑在後頸："第147次記錄，校霸困倦時的尾巴，會不自覺搖成小波浪。"

"胡說八道..."林旭嘟囔着往被子裡縮，卻被顧懷升輕笑一聲拽回懷裡。素描本輕輕磕在他肩頭，新畫的頁面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戴着墨鏡的小鲸魚舉着放大鏡，仔細觀察炸毛獅子尾巴尖的絨毛，旁邊标注着潦草的注解："稀有品種的撒嬌方式"。

床闆突然發出吱呀聲響，上鋪的老陳翻身時踢落枕頭。林旭渾身緊繃，卻聽見顧懷升不慌不忙地抽出鋼筆，在黑暗中精準接住墜落的物品。"别動，"少年學霸将溫熱的掌心覆在他眼睛上，"實驗對象需要保持絕對安靜。"

玻璃瓶裡的碎玻璃突然叮咚作響，夜風卷着幾片銀杏葉拍在窗棂。林旭的手指無意識絞住顧懷升的衣角，觸到對方後背結痂的牙印。記憶突然翻湧，他想起浴室裡那人被咬住時非但沒躲，反而将他摟得更緊的模樣，耳尖瞬間燒了起來。

"在想什麼？"顧懷升的聲音擦過耳畔，鋼筆尖已經在他掌心畫了個小小的愛心。不等回答，少年學霸突然翻身将人籠罩在陰影裡，鏡片後的目光比月光更亮："第148次假設——當校霸心跳超過120次/分，最佳應對方案是..."

話尾消散在溫柔的觸碰中。林旭瞪大眼，感覺對方輕輕咬住自己手腕内側，那裡戴着的碎玻璃手鍊正随着劇烈的心跳微微發燙。他掙紮着要推開，卻摸到顧懷升後背凸起的脊梁骨——分明是刻意弓着身體，生怕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