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架現在就去！"林旭扯松領口，鎖骨處的傷痕在白熾燈下若隐若現。顧懷升卻按住他發顫的手背，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手術刀，精準劃過周雲舒校服袖口新添的淤青——那是今早被林旭踢中的位置。

"實驗講究控制變量。"顧懷升慢條斯理翻開素描本，最新一頁的鉛灰底色上，戴着護目鏡的小鲸魚正往試管裡倒冒着氣泡的液體，旁邊标注："激怒校霸的100種死法（待驗證）"。他旋開鋼筆帽，在周雲舒眼皮底下寫下方程式，"你現在的愚蠢程度，已超過安全阈值。"

周雲舒的臉瞬間漲紅，揮拳卻被林旭半路截住。兩人僵持間，顧懷升突然将鋼筆橫在林旭掌心，金屬筆身貼着尚未愈合的繃帶："用這個。"他說這話時，另一隻手已經扯開校服領帶，露出鎖骨處被指甲抓出的紅痕，"上次校霸說我笨手笨腳，這次換你親自操作。"

林旭的心跳漏了一拍。記憶突然閃回倉庫裡那個顫抖卻固執的擁抱，還有顧懷升用襯衫下擺為他擦血時發顫的指尖。他攥緊鋼筆，筆尖在周雲舒手背劃出警告的弧線："最後一次警告。"

"喲，連武器都升級成文具了？"周雲舒突然掙脫，抄起講台上的黑闆擦狠狠砸來。千鈞一發之際，顧懷升猛地拽過林旭，自己後背重重撞上鐵架。舊籃球噼裡啪啦滾落，在地面砸出驚心動魄的節奏。

"顧懷升！"林旭的怒吼混着金屬撞擊聲。他看見少年學霸額角滲出的血珠，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稱霸校園時，從未有人會為他擋下這樣的攻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繃帶下的傷口又開始突突跳動。

顧懷升卻笑着抹了把臉，血痕在鏡片上暈開詭異的紅："第159次實驗..."話沒說完就被林旭堵住嘴。少年校霸的犬齒碾過他的下唇，帶着血腥氣的吻裡藏着顫抖："再敢受傷...我就把你所有公式都改成我的名字！"

周雲舒的驚呼聲淹沒在桌椅翻倒的巨響裡。林旭将顧懷升護在身後，碎玻璃手鍊在拳間碰撞出冷光。當周雲舒狼狽逃竄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他才發現顧懷升正用鋼筆在他後背寫畫，沾血的筆尖勾勒出歪扭的愛心。

"在寫什麼？"林旭悶聲問，耳朵卻紅得滴血。顧懷升将帶血的素描本攤開在他眼前，新畫的頁面上，炸毛獅子叼着繃帶追打小鲸魚，背景寫滿被劃掉又重寫的"擔心"："驗算一個永遠不會成立的假設——沒有你的世界。"

晚自習的月光爬上窗台，玻璃瓶裡的止痛貼小船輕輕搖晃。林旭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顧懷升結痂的手背，卻突然被握住。少年學霸在他掌心畫了個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