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的帆布鞋踩碎滿地銀杏葉時，林旭正對着黑闆上方的倒計時牌發呆。粉筆灰簌簌落在他翹起的發梢，班主任的聲音混着窗外的蟬鳴飄進耳朵："期末考不及格的，暑假回來補課——"

"校霸要挂科了哦。"顧懷升的聲音擦着耳畔落下，鋼筆尖在他攤開的作業本上畫了隻戴墨鏡的小鲸魚。林旭反手肘擊，卻被少年學霸精準握住手腕，碎玻璃手鍊撞出清響，"根據我為期三個月的觀察，你數學選擇題的蒙題正确率穩定在17.3%。"

"要你管！"林旭踹開椅子起身，卻踢翻了腳邊的保溫杯——是顧懷升每天塞滿提神薄荷糖的那隻。周雲舒從後排探出頭來怪笑："旭哥，要不要我傳授你'三長一短選最短'的秘籍？"回應他的是個精準砸中後腦勺的橡皮擦。

暮色漫進教室時，林旭的草稿紙已經被塗滿亂線。顧懷升突然抽走他手裡的筆，在數列題旁邊畫了隻炸毛獅子舉白旗："第175次實驗——如何用愛情的力量提高校霸的解題速度。"見林旭要撕紙，又趕緊按住，"解題步驟如下：第一步，獎勵機制——每做對一題，就能獲得小鲸魚的親親。"

"滾！"林旭的耳尖瞬間燒透，卻沒躲開對方突襲的吻。顧懷升的手指擦過他後頸的舊疤，聲音低得像羽毛："第二步，懲罰機制——如果不及格..."話音未落就被用書砸中腦袋，"那就罰你整個暑假都給我當免費家教！"

月考成績公布那天，林旭盯着數學卷子上鮮紅的59分，把鉛筆咬得吱呀作響。顧懷升晃着滿分試卷湊過來，鏡片後的眼睛亮晶晶的："剛好差一分？這是不是某種浪漫的巧合？"沒等他反應，已經被拽進空教室。

"現在開始補課。"林旭把他抵在儲物櫃上，迷彩軍訓服的味道還殘留在布料間，"解釋清楚，這道三角函數題為什麼選C？"顧懷升輕笑出聲，伸手圈住他的腰，鋼筆在他後背畫下冰涼的軌迹："因為...答案的軌迹，永遠會通向你。"

窗外的晚霞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儲物櫃上還貼着軍訓時的素描——戴着迷彩帽的小鲸魚正給炸毛獅子講題。

蟬鳴聲在教室外炸開的午後，林旭第27次把草稿紙揉成團砸向講台。粉筆灰簌簌落在顧懷升精心整理的錯題集上，少年學霸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将草莓味的橡皮擦悄悄挪到他手邊："第176次實驗——驗證草莓香氣對暴躁校霸的安撫系數。"

"去你的實驗！"林旭抓起橡皮就往他臉上扔，卻在觸及對方鎖骨處結痂的曬傷時，動作僵了一瞬。那是上周替他撿掉落的筆記，在烈日下摔出的傷口。顧懷升像是看透他心思般，突然握住他握筆的手："我們換個解法，把三角函數想象成小鲸魚跳躍的軌迹？"

教室後排傳來沈墨壓抑的嗤笑："旭哥這數學，怕是連小鲸魚都救不了——"話音未落就被周雲舒捂住嘴。林旭踹開椅子轉身時，迷彩褲帶滑落了半截，露出腰側淡青色的舊疤。顧懷升喉結滾動，伸手要幫他系緊，卻被拍開："少動手動腳！今晚...今晚必須把導數啃下來！"

暮色漫進空蕩的自習室時，林旭的校服領口已經被汗水洇透。顧懷升突然合上習題冊，鋼筆尖在他手背畫了隻舉白旗的炸毛獅子："中場休息，現在進行獎勵機制。"沒等抗議，帶着檸檬味的吻已經落下來，少年學霸的手指擦過後頸紗布，"這是你連續解對三道題的報酬。"

"誰要你的報酬！"林旭漲紅着臉去推，卻被順勢摟進懷裡。窗外的晚霞給兩人影子鍍上金邊，顧懷升的素描本攤在膝頭，新畫的頁面上，戴着眼罩的小鲸魚正給炸毛獅子按摩太陽穴，旁邊寫滿被劃掉的公式，最終成型的隻有一句："攻克數學的秘訣=1%天賦+99%想讓你驕傲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