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林旭被顧懷升鬧得面紅耳赤時，巷口突然傳來高跟鞋踩在石闆路上的哒哒聲。沈墨舉着婚紗照相冊從梧桐樹影裡走出來，白色裙擺掃過地上的鲸魚粉筆畫，方晴抱着捧花跟在後面，發間的珍珠頭紗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

“喲，小情侶打情罵俏呢？”沈墨晃了晃手裡的相冊，嘴角勾起調侃的笑，“說好幫我們拍婚紗照，結果跑去度蜜月，林大校霸現在學會重色輕友了？”

林旭猛地從顧懷升懷裡掙脫，耳尖還泛着紅：“誰度蜜月了！是他公司...閉嘴！”他伸手去搶相冊，卻被沈墨靈活躲開。方晴噗嗤笑出聲，把捧花塞到顧懷升懷裡：“懷升學霸快管管你家獅子，兇起來比我養的薩摩耶還吓人。”

“薩摩耶可不會炸毛。”顧懷升單手接過花束，另隻手趁機揉了揉林旭翹起的發梢，“不過小獅子炸毛的時候，确實需要草莓牛奶哄。”他晃了晃保溫桶，桶身貼着的便利貼上畫着舉白旗的鲸魚，旁邊寫着“緊急救援物資”。

沈墨翻開相冊，婚紗照片裡的方晴踮腳親吻她的額頭，背景是林旭最愛的那片梧桐樹。“看在照片拍得這麼好看的份上，原諒你了。”她突然湊近林旭，壓低聲音笑道，“不過樓道裡的鲸魚塗鴉，是不是某人的傑作？昨天顧學霸蹲在地上畫到半夜，顔料蹭得西裝都是藍的。”

林旭的臉瞬間燒到耳根，轉頭瞪向顧懷升。後者無辜地聳聳肩，指尖在花束裡悄悄藏起朵白玫瑰：“實驗需要，在特定區域繪制标記物，有助于小獅子快速找到回家路線。”

方晴突然指着巷口的路燈杆驚呼：“這個夜光鲸魚好可愛！”孩子們立刻圍上去七嘴八舌：“是懷升哥哥貼的！”“他還說小獅子怕黑！”林旭攥緊口袋裡的草莓牛奶糖，喉嚨發緊，卻聽見沈墨在耳邊低語：“有些人啊，嘴上兇巴巴，心裡早就被鲸魚填滿了。”

“要你管！”林旭奪過相冊轉身就走，卻在開門時被顧懷升拉住手腕。溫熱的掌心貼上他後腰舊傷的位置輕輕揉捏，聲音壓得隻有兩人能聽見：“晚上給你敷藥，順便...驗收鲸魚塗鴉的效果？”

沈墨和方晴的笑聲混着孩子們的起哄聲在巷子裡回蕩，林旭用力甩開他的手，卻把玫瑰捏得更緊。門内是滿牆的鲸魚畫，門外是畫鲸魚的人，而某個藏在畫裡的秘密，早就順着斑駁的牆面，長成了遮天蔽日的梧桐樹。